心里一团乱麻,不等她反应过来,帝王却已经松开了她。
花春有点紧张,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定了死期的关系,竟然有种想豁出去吻上这人唇瓣的冲动。
贺长安摇头:“他就算想那么做,羲王爷也不会轻易放过你。”
“你倒是有觉悟。”宇文颉的脸有一半在阴影里,不太友善地看着她:“朕还以为你心存了侥幸,才敢在朝堂上说那样的话。”
梦中一个激灵,花春觉得不对劲了,费力地睁开了眼。
他身上的斗篷很温暖,将她一起包裹起来,舒服得花春打了个呵欠,眼泪直冒。
怎么说呢?就像是知道乘的船要撞冰山了,在船沉之前,也想吻一吻自己爱的人。
这样的工作虽然比现代还累,但是却让她觉得无比心安理得。
“皇上也不是万能的。”贺长安没注意到花春的表情,低沉着声音道:“他要是随时能护着谁,也不至于让你落到如今的地步。”
天色渐晚,狱卒送来的菜花春已经吃不下了,就躺在床上看着小窗外的天。
深吸一口气,又长长地吐出来,花春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借着月光,狱卒看清那腰牌上的花纹,脸色一白,立刻让人将天牢层层的门给打开,然后跪地不起。
“皇上怎么来了?”咧嘴一笑,花春道:“还以为再也见不着了呢。”
为了废掉她,羲王爷也真是煞费苦心了。花春低笑,他多半是一早就收买了花流萤或者花寻月,才会知道花府奶娘的事情,也才有那么足的底气说她是女子。为防万一还把花流萤给弄出了宫,这样一来就算她不受欺君之罪,也要受连带之责,左右都是个死,不管怎么躲都没用。
帝王突然伸手,扣在她的背心,将她整个人死死按在了自己怀里。
应该吧。
“大胆。”一个太监低低喝了一声,掏了腰牌过去,皱眉道:“还不快开牢门?”
她床前好像坐着个东西,黑漆漆的,看不见脸。
怎么可能……不忧心?眉头微皱,贺长安刚想张口说话,却听得栅栏边来了人,拱手道:“侯爷,马车已经在外头等着了,太后让您早些去曲府。”
在现代的时候她是很郁闷的,因为辞了职,还得罪了不少的人,只敢呆在家里,哪里也不去。一直照顾她的上司这次也没再帮她,只因为她“年少轻狂,不懂规矩”。
他压根不知道她已经吃过了,还以为是害怕得连饭都吃不下,忍不住就伸手去,将她额前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后。
花春觉得,做人是有底线的吧,就算身边的人把潜规则都当成了寻常的事情,那也不能说明那是对的,只能说明这圈子很病态。
脸上笑容微僵,花春低头,想了想道:“是这样没错,丞相这位子很多人都可以坐,也不一定就比我差。其实唐太师家原来有个儿子据说就是才华横溢,只是现在不知道去了哪里。朝中新晋的几个官员表现也很不错,只要多些时日培养……”
宇文颉眯眼,周身都是杀气。
“好。”花春点头,目送他出去。
月挂高空,秋夜浓雾弥漫,寂静的天牢里只有囚犯的呻|吟,门口的狱卒打着瞌睡,时不时睁眼看一眼无人的四周,然后又继续睡。
贺长安皱眉:“我又听不懂你说话了。”
“这怪不得他,是我自己作的。”花春耸肩:“皇上本来的意思应该是让我用功劳抵了死罪的。”
想想还有点舍不得,虽然宇文颉跟个面部神经瘫痪一样,又蛮横又经常不讲道理,但是总得来说,也是个外冷内热的好人,自己其实很多次都有冒犯之嫌,但是他都没计较,也开得起玩笑,还尽力在维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