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袅摇头,只死死抓着她的衣袖:“爷没事就好。”
“也是你大度。”宁太后叹了口气,道:“快先把衣裳穿上,最近天凉,别又病了。”
“怎么?”她侧眼看过去,眼里满是不屑:“今日闹得这么轰轰烈烈,让皇上急传我入宫,不就是想验我的身么?我花京华行事做人都光明正大,王爷既然证据确凿,那又怕什么?”
这情节反转得,周围围观的人都惊愕不已,纷纷看向下头跪着的王爷和西夏使臣。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杨远尘直接哭了出来:“若是让吾王来接,臣等焉有命在?”
“臣等……臣等当真知错了!”
“……本王没有这么说。”
羲王爷默认。
“多谢太后关心。”花春道:“可王爷还没给个说法呢。”
又有什么事啊?花春皱眉,不放心地看了看青袅。后者懂事地松开她,笑了笑:“妾身在府里等爷回来。”
这话说得,不是明面儿上踩他捧宇文颉么?花京华也当真是不给自己留后路,好样的。
宇文羲眯了眯眼,看着花京华道:“丞相这一手挑拨离间玩得也是漂亮。”
“反了天了!”太后微怒,一掌拍在旁边的案几上:“宫中之人还敢在外使面前编排丞相的不是?”
羲王爷好像是在想事情,西夏使臣一个个的却是吓懵了,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丞相不是女子?不是说千真万确就是个女的吗?现在好了,误会大了,他们还被羲王爷拖下了水!这该怎么办?花丞相要是反告他们污蔑,他们还回得去西夏吗?
眼神飘忽了一会儿,羲王爷道:“此事,还是该从长计议。”
“好了。”太后有些疲惫地道:“今日这一场闹剧也就到此为止了,丞相夫人都有了身孕,丞相也坦坦荡荡,大家各自回去吧,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心里都要有个数。”
平时的算计他也玩得风生水起,但是总要在花京华这里栽跟头,也不知道为什么。
钢铁一般的手臂死死箍着她,将她整个人按进他的怀里,温暖又踏实。
当众脱衣?这要是个女人,怎么敢说出这样的话?又或者,只是说来吓唬人的?
不对劲啊!今天他明明是信心满满,要置花京华于死地的,为什么反而被他逼到了现在这份儿上?
“有理才能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花春笑了笑:“王爷也还是该多看看书。”
那可是一半的封地疆土,能这样轻率吗!宇文羲嘴唇都白了,咬牙道:“丞相要证明自己的身份是丞相的事情,为什么要本王拿封地做赌?”
有什么好计议的?花春冷哼,转身就在太后面前跪下,目光灼灼地道:“臣请太后做主,臣在朝多年,不说鞠躬尽瘁,也是问心无愧。今日却被羲王爷以这样莫须有的罪名扣在头上,他日指不定外头还会流传什么样的话。既然皇室不能给臣以信任,那臣请辞,回归布衣,寄情山水!”
各方来的消息,的确都说她是女子,可……她这样的行为,未免太坦荡了,哪个女子做得出来?况且还有个怀孕的夫人在旁边,又这么胆大地跟他打赌……
“说的也是。”太后道:“羲儿就给丞相备厚礼赔罪吧,这事就算过去了。”
里头第一件是青蓝色的衬底长衫,不大不小,刚好贴着身子,显出平平整整的胸膛来。
众人都是一震,羲王爷更是脸色一白:“丞相这样的要求,还说自己不是不懂道理?”
“……儿臣遵旨。”
“嫔妾遵旨。”旁边的一群宫嫔行礼告退,宫人奴才也纷纷撤了出去。
再脱,里头就是白色的里衣,几乎可以看见花丞相消瘦的上身轮廓。
花春神色镇定,动作也没有丝毫迟疑,看得宇文羲冷汗直冒,低喝了一声:“本王还没有答应丞相!”
说着,伸手就开始解官服的扣子,大大方方地就将最外头的外袍给扯了下来。
“啊?”花春瞪大眼看着他:“王爷……竟然与西夏使臣是一伙的?”
“这代价也太过了。”宇文羲皱眉:“封地是先皇赐的,怎么能说收回就收回?”
满脸黑线,宇文羲怒道:“本王口拙,说不过丞相。”
宇文颉手捏得死紧,眼瞧着她手放在了里衣的衣带上,一声呵斥几乎要脱口而出。
这消息是他告诉他们的,说想要拉丞相下马,就配合他一起告状。他一个人告,皇上太后可能还会偏袒,但只要加上番邦使臣,皇上太后多少会顾及大梁颜面,公正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