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贺长安点头,收回了目光,跟在她后头继续走。到了慧明门,两人什么话也没说,就像每次下朝之后一样,自然而然地就拱手分开,各自走各自的。
“两位娘娘安好。”花春颔首:“皇上该吃药了。”
宇文羲摇头:“朝贡的东西一向是归国库的。”
他总不可能一辈子不成亲,即便没有父母之命,也该为自己的以后想想了。贺长安抬头,望着外头乌压压的天,总觉得今年的秋天一点也让人开心不起来。
“大人想得这么明白,本官也觉得欣慰。”花春道:“既然如此,那这里的守卫就没必要这样严了。”
婚事?花春一愣,侧头看他:“你要成亲了?”
贺长安心情很复杂,看了看他平整的胸口,闭眼道:“所以,您没受伤?”
“没什么。”他摇头:“不想走太快罢了。”
“走啦。”她道:“天有什么好看的,这两天一直在下雨,阴沉沉的。”
什么叫挨了巴掌还要说谢谢,看面前这人惨白的脸色,花春都觉得有点不忍心了。
羲王爷朝他点头,转身便走了。
这样啊,花春想了想,还是拱手道:“那就先恭喜二哥了。”
是这样没错,花春点头。可是换别人进去看皇帝活蹦乱跳的,那不是找死吗!
羲王爷眼眸深沉地道:“丞相还真是会得罪人。”
那人走得又快又潇洒,丝毫没有半点留恋。
也就是说,不可能让其他人发现。一旦发现,那大梁和西夏之间就尴尬了。
轻轻叹了口气,贺长安道:“我这两日有些忙,等会还要去太后那里商议婚事,辛苦你一个人陪在陛下身边了。”
“方才丞相有一句话,很有意思。”羲王爷笑道:“一定要让西夏王将金矿献给皇上作为补偿?”
“有这个打算。”贺长安点头:“但是不知道能不能成,毕竟连人家的面都没见过。”
原以为至少会觉得伤心的,结果并没有,反倒是想好好祝福他。
“在下得罪的人连起来可以绕地球一圈。”花春道:“兴许哪天落难,下场会很惨,但是所做之事问心无愧,每天都睡得安稳。”
“王爷。”贺长安出来了,看了他一眼,行了个礼。
“去吧。”帝王摆手,但是低头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道:“长安。”
“太后说,给你找了门不错的亲事,你有空要不要去看看?”帝王垂着眼眸道。
她一早知道羲王爷要打这样的算盘,若是归国有,那他这个当王爷的,怎么也能分一处去。她偏不让他如意,该皇帝的就全给皇帝,半点不分给人!
贺长安一愣,继而沉默,想了许久才道:“也好,等会做完事,臣便去太后那边请安。”
“好。”贺长安点头,跟在她身边,却对她方才的称呼有点介意。
“不逼真,如何瞒得过所有人的眼睛?”帝王一本正经地道:“这事只有你我、花丞相和秦公公知道。”
是个很好的人,也怪不得皇上渐渐改观,对他好了起来。
“看来你们也是真心要悔悟的。”花春叹了口气:“本官当时说话也冲动了,金矿倒是其次,西夏有这样的诚心,就已经是难得。此事若是能顺利解决,西夏和大梁,应该也还是能继续友邦的吧?”
“嗯。”
“你来了?”放下书,宇文颉看着他道:“正好要给你说,西夏的事情,光花京华一个人不够,你也得配合配合。”
“丞相倒是有自知之明。”羲王爷点头:“那本王就等着看你的下场会是什么样子的了。”
他一向是不喜欢看人狐假虎威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花京华这样做,他半点也不讨厌,相反,还有点看入了迷。
“可惜,现在这金矿不是朝贡之物,是西夏的赔罪礼。”花春挺直了腰杆道:“既然是赔罪礼,自然是归皇上所有。”
好的东西,只可远观不可亵玩,他是该将目光收回来了。
“嗯。”
这几日他一直在想问题,有些刻意回避京华,他估计是察觉到了,所以都不喊他二哥了。
“花丞相已经进入了状态,现在就该你了。”
花春抑扬顿挫地在外头演讲了小半个时辰,一群大臣纷纷赞同她的话,义愤填膺地回去写折子写文章,谴责西夏这种胆大包天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