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一传开,后宫就跟炸了锅似的热闹起来,看好戏的,挑拨的,上门道贺的人都有。花寻月忙得不可开交,也没忘去太后那里谢个礼。
“是啊。”花春注意力全在贺长安的脸上了,没太注意皇帝的神色,还笑眯眯地道:“每个人的喜欢都不一样嘛,也不是谁都适用的。”
“让她住着吧。”帝王道:“别的宫殿也没有空的了。”
永安殿原来是花流萤还是贵妃的时候住的,也不知太后把花寻月安排在这里是个什么意思。
贺长安失笑,轻轻往旁边移了一步,摇头道:“这可不一样,还有其他的表现呢。那话怎么说的来着?‘要是你在路上看见什么感兴趣的事情,第一个想到她想与她分享,那你就是动心了。’皇上对谁有过这样的感觉么?”
花春抬头,就见他一脸焦急,示意她看看皇帝。
花春无辜地耸肩:“我也不知道啊,不是说皇上的心情总是这样阴晴不定么?那也该习惯了。”
吓了一跳,花春同学立马就忘记刚刚自己还在生气,凑过去伸手就摸了摸皇帝的额头。
秦公公神色很复杂,点了点头道:“丞相见多识广,猜出来了。皇上还是先起身更衣吧。”
顿了顿,补充一句:“难不成是因为花家三小姐很得皇上的心?”
可是她进宫的时候见了不少别的妃嫔,客观来说,都比她好看,这该怎么办?
什么?花寻月震惊了。
宇文颉这个人太高大了,跟野兽一样,她以为他这么强壮的人身体肯定倍儿棒呢,没想到一病起来,也还是成了个小白脸。
接着她就愤怒了。
虽然他是皇帝他牛逼,他的地盘他做主,但是也得把人当人看吧?是他先温和了态度,她才敢放心大胆把他当朋友对待的,一个转脸就又把人当奴才,人家心理调节也是要个过渡的好不好?
结果就看见皇帝更衣之后,径直去了主床上躺下,旁边的太监总管给她在软榻上铺了床,道:“皇上今日太过劳累,你陪寝便是,不用去打扰。”
他梦见一片花坛里,姹紫嫣红开着各种各样的花,正仔细欣赏着,却见花京华顶着一脑袋的桔梗站了起来,傻兮兮地冲他笑。
反应过来之后,花寻月笑得直抽抽:“臣妾多谢皇上恩典!”
宇文颉皱眉。
怎么总觉得这两个人之间有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您开心就好。
咋的了?花春茫然,侧眼一眼,我勒个乖乖,脸色煞白,跟白无常似的。
龙辇行在宫道上,他正斟酌着想开口给皇帝说点什么,就听得帝王开口问:“那边紫色的是什么东西?”
捏着帕子,花寻月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正不知该怎么做,就听见帝王道:“抬起头来。”
不甘心地往床上看了一眼,皇帝已经安静地入睡了,秦公公守在床边,并没有要退出去的意思。
“也对。”贺长安笑了笑,又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你娘亲让我转交给你的小鱼干,说怕你吃不惯宫里的东西。”
喉头微动,宇文颉粗暴地一把将花春推开,连带着小鱼干洒了一地。
这怎么能不管?秦公公有点急,挥手就让人出去找御医。皇帝的嘴唇都白了,多半是生病了。
帝王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步子也迈得大了些,将身边两个人远远甩在了后头。
为什么会这样?是因为她姿色平庸,皇上看不上吗?
宇文颉抿唇,大概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大胆,当即就不悦地把他的手给挥开了:“别碰朕。”
眼眸含笑,宇文颉侧头却看见旁边地上还跪着的可怜兮兮的花寻月。
桔梗花在旁边的花坛里开得正好,微风吹过,泛起一片紫色的波浪。
“没事。”宇文颉闭目:“你不用管朕。”
肯定是白日压力太大了,才会做这么白痴的梦。
这张脸普普通通,还没有旁边站着伺候的宫女长得清秀。花京华可真是个耿直的人,对自己亲妹妹也没留余地,说是野草就是野草,不贬低也不夸大,足斤足两,童叟无欺。
“皇上?”看着皇帝的面色,秦公公有些担心了:“您没事吧?”
“哎?”贺长安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又茫然地看了看花春:“这又是怎么了?”
宇文颉的眼里突然就含了笑意。
皇帝都这么说了,她也没别的选择,只能微笑着抬起下巴。
虽然她对宫里的食物没有半点不习惯,但是能吃到这么熟悉的零嘴,还是很开心的。
心里的委屈更甚,花寻月捂在被子里就哭了半个时辰,摸着自己身上的宫纱,当真是屈辱极了。
“好好好不碰你。”她语气软了下来,跟哄小孩似的道:“知道生病的人心情都不好,您先冷静点,看看御医。”
“不是。”宇文颉淡淡地道:“朕是觉得天气不错。”
宇文颉颔首,大步离开了永安殿。
花寻月震了震,心里的喜悦瞬间就满溢了出来。传言里皇上是很少笑的啊,现在竟然对着她露出了这样的神情?!
“瞧这样子,还真跟京华昨日说的症状有点像。”贺长安笑道:“定然是对人动心了吧。”
“哎?”
宇文颉应该也就上回吃过一次,还是不太干净的,这回正好再去讨好讨好他吧。也不枉这些日子以来他对她这么仁慈了。
秦公公抿唇,他心里清楚皇帝为什么笑,当下便上前道:“奴才伺候皇上更衣。”
帝王沉着脸道:“朕没病!”
又是一下午的忙碌,等贺长安出宫之后,瞧着还没到晚膳的点,花春便一脸讨好地凑近帝王道:“皇上有闻见什么香味吗?”
眼眸微亮,花春高兴地把油纸包接过来:“真是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