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在批改奏折?!
“公公,万宝殿里来了新主子么?”走在路上,贺长安问了一声。
“嗯。”宇文颉点头,起身道:“花丞相的事情就这样吧,至于华贵妃,朕会有处置。时候不早了,你也该出宫了。”
“皇上。”
“太后的意思是,只要皇上在后宫,丞相便可以来陪伴皇上左右。”月见笑道:“其余时候,自然是不会来后宫的。”
有美人在起舞是没错,那美人还腰肢婀娜,衣裳单薄。然而位子上坐着的皇帝……
这就叫迂回战略,老板有压榨的方法,员工有特殊的逃班技巧。谁都不是小孩子了,傻不愣登往正面上撞。
朱笔一顿,宇文颉抬头,皱眉看了月见一眼。
“好久不见了,花丞相。”
心里一跳,花春有些意外地看了太后一眼,然后连忙谦虚地行礼。
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花春有了点不好的预感,毕竟这宫闱秘闻什么的,对吧,万一太后看上花京华这脸了呢?这不是要人命吗!
在帘子前头跪下,花春头也没敢抬,盯着这波斯地毯上好看的花纹,一个劲儿地瞅。
不就是凑皇帝跟前么?她最近正好要忙赈灾的事情,有很多“不得已”的理由可以让皇帝主动把她调开。皇权天大,太后定然也不会责备她什么。
意料之外,太后的声音竟然十分温柔,像羽毛拂过红木桌一样轻盈:“月见,带其他人下去吧,丞相不是外人,不必留人在殿里。”
于是她斟酌着问:“华贵妃不是还在宫里么?”
他看女人的眼光比贺长安还高,更何况那番邦公主已经不属于女人的范畴了,又怎么可能让她进宫?哪里来的回哪里去比较安全。
疑惑地扫了秦公公一眼,贺长安起身告退。宇文颉目送他离开,便摆驾了万宝殿。
离开慧明殿,按照太后的吩咐,花春硬着头皮跟着月见姑姑去了万宝殿。
语气里夹的火药味儿足以把她炸上天,花春忐忑极了。
“皇上。”月见姑姑上前去,轻盈地行礼:“奉太后之命,奴婢送花丞相来陪读。太后有谕,花丞相即日起可自由出入后宫。”
心里的不悦更浓了,皇帝抬头就朝门口看了一眼。
老远就听见了丝竹声,想也能想到里头是多么荒淫的场景。书上不是都有写么?皇帝玩女人简直有一百八十种方法,什么酒池肉林玉体横陈啦、裂帛为美人一笑啦,不胜枚举。
顿了顿,她道:“皇帝昨晚已经下令将她贬成了华妃,迁居酉阳宫,估摸几个月都不会再去御前伺候了。”
第二天,花春神清气爽地进宫上朝,在朝堂上口若悬河地说了赈灾的具体事宜,令皇帝大悦,头一次夸了她一句。
花春想躲都来不及,被抓了个正着,连忙低头进去行礼:“微臣参见皇上!”
“这几日,请丞相多进宫陪伴皇帝左右吧。”太后道:“正好帮哀家看着皇帝,让他多看些书,别总是对古籍和折子不感兴趣,就知道舞枪弄剑。”
心情有点复杂,花春都不知道是该夸他还是该说什么了。
领路的也是御前伺候的宫人,对他态度好极了:“正是,皇上将霍家的四小姐给迎了进来。因着她姿色出众,就赐了万宝殿。”
整个京城最没脸说这句话的就是他吧?贺长安无奈地摇头:“那陛下当初为什么不纳番邦公主?臣瞧她是十分有意入后宫的。”
也没多想,贺长安就出了宫去。
“丞相来都来了,怎么不直接进来?”
“京华,你来。”
心下一松,花春忍不住骂自己太下流了,然后立马拱手行礼:“太后召微臣来,可是有什么吩咐?”
花春觉得很惆怅,她有脚,可以走的,为什么要被他们架着跑呢?还有,既然太后的宫殿离前朝那么远,为什么不给她来个代步工具呢?导致她最后直接缩回双脚,手臂挂在俩太监的肩上,一路荡着秋千进了慧明殿。
“是有事情要丞相帮忙。”叹息了一声,太后道:“昨儿皇帝迎了霍家小姐进宫,赐住了万宝殿,今日一早就册封了昭仪。”
你说这作得一手好死,同顶着花家的姓,却要来跟花丞相过不去。花流萤也的确不适合居高位,脑子不够使的人爬得越高会摔得越痛。现在还只是贬了位份,但愿她能有点长进,看清自己的身份。要是还继续作死,保不齐哪天就得把整个花家给搭进去。
但是开门站在门外的时候,花春往里头偷瞄了一眼,看见的画面好像不太对劲。
宫殿里染着庄重的香——咱们先不管这词儿是不是用来形容香的,反正一进太后的地盘,她就感觉到一股子压力迎面而来。感觉马上就可以看见一个靠在软榻上满身珠翠的老太太,目光严肃地看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