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样,他都已经尽力了。
“对不起……原谅妈妈……妈妈……真的很爱你。”
“名字……您的名字,能不能告诉我呢?”衫原玉子注视着北川寺,一向对这种交际熟练的她,今天却是第一次卡壳了。
北川寺的话语十分清楚,清楚得让旁边的神驻莳绘都张开了嘴巴:“等会儿……北川,你想干什么?你不是要救她的吗?”
“还有什么事吗?”北川寺异常耐烦地问道。
北川寺将背包拎起,打算离开了。
对方好像不记得自己了,似乎刚才的一切都在梦中发生过一样。
她从来都没有忘记过。
“让我……告别这一切。”
然而就在他推门想要离开的那个瞬间——
是的,衫原玉子的母亲衫原理子是一位出色的女性,多才多艺,心地善良,举止优雅。
“妈妈……”衫原玉子神情恍惚。
“玉子……”
或许北川寺无法修复别人心口的伤痕,但只是外在的伤痕,他还是能够轻而易举地将其抹除的。
他整个人在被飞快地向后拉扯而去。
北川寺看着衫原玉子:“或许现在的你并没有察觉,但是你心中依旧有求生的欲望,那一抹微不可察的求生欲望,化作这本书的心像被我发现。”
只是一个名字而已,并不是不能告诉别人的情报。
“在这种高压式的教育下,你学会了很多,可已经伤痕累累的精神状态,让你不知何时已经忘记该怎么表露其他的感情,这就是你所说的怪谈,爱笑的小丑的来源。”
这一次北川寺的语言异常简洁:
“在这种强迫式的压力下,你本就濒临崩坏的精神状态,终于要垮掉了。而在这个时候,有一个人出现了,你以为那个人是你的救星,但却没有想到,他将你推入了往更深处的深渊。”
“这本书就是你最后的心像。”
这种笑容与神谷未来完全不同,神谷未来的笑容毫不矫揉造作,眸子里面像是有星空闪烁。
北川寺侧过脸,看向躺在床上的衫原玉子。
而北川寺也最讨厌这种完全自暴自弃的人。
“可这是事实。”
“是有这种可能……”神驻莳绘仿佛看出北川寺的心思了,开口解释道:“玉毁病治疗结束后,对于这些患者来说,就好像是做了一场悠长的梦。”
可是……真要让神驻莳绘看着衫原玉子就这样死去——
“哎?!会吗?我完全……看不出来。”
北川寺的目光变得更加平静,他继续往下说:“那是你最喜欢的人,这个世界上最喜欢的人,可她就这样离去了……这在你心里留下了最大的伤痕——可以这么说,母亲的逝世,这是导致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最重要原因。”
还不是因为生活本身就过不下去了。
这就是第六个心像……第六个遗憾。
“可是你刚才明明——”
这些其实都有指代物。
“如果是理子的话。”
这熟悉的被驱逐感让北川寺看向靠在树底的衫原玉子。
北川寺抬手。
“请问我为什么会在医院里?”
北川现在说出这种话,难不成是想撂担子不干了?
说实话,倘若一个人完全没有求生的欲望,就算北川寺再怎么努力,最后也是无用功。
“你除了玩手机还能看出来什么呢?”北川寺斜视一眼神驻莳绘。
北川寺从床上站起,检查了一遍随身物品。
北川寺目光四扫。
“因为麻烦。”
杉原木看着与衫原理子特别相似的衫原玉子,自然会想起当初的情景。
“无法登上的楼顶,这是共犯者失约,你最后一次无力的挣扎,而现在这种情况,也恰巧对应了这第六个心像。”
“那你为什么不揭穿……?”神驻莳绘张了张嘴。
北川寺拎着提包,一步一步地向着衫原玉子走去。
上面什么都没有,就只是空白一片。
伴随着这一阵又一阵的哭声,北川寺清晰地感知到这片心像世界正在转变。
但就算没有忘记又能怎么样呢?
一个人若不自救,何来祈求别人来救助?
“直到现在,衫原小姐还是挂着笑脸。”北川寺看着衫原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