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川寺沉默了一会儿,斜了一眼面前堵门的肉块怪物。
光怪陆离的光晕在北川寺面前闪过。
嗯?
他似乎在盘算思索着得失。
同样也是与现实中一模一样的衣服。
“拥有引魂花能力的你也是可以的……我这边因为之前有过经验……而且我现在是灵体,单论能力……比当年的我要强太多了。”
“这是……?”北川寺将一头尖锐的铁棍放在一边,将书拿起。
“今晚……结束?这会不会太着急了一点?……北川……还是循序渐进一点比较好。”旁边的神驻莳绘目光平缓地落下,以一种冷静的语气分析道:“诚然……现在你已经……得到了许多信息,还是在心像世界……”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方法,有神驻莳绘与西九条可怜在旁边,也有能商量事情的对象,因而也就完全没有拒绝的必要。
话语声逐渐远去。
“老师……老师……老师……?”
腥臭的气味荡漾在这个空间之中,就算是自然打开的,也同样充斥着这种恶臭气息。
在她旁边,西九条可怜则是动作嘚瑟地对她耸肩,那副可爱的样子仿佛是在说‘你还真是不懂我寺哥啊’。
就算不能翻阅,北川寺也不能把它就这样留在这里。
北川寺抬起头,总算在身边发现了一道虚幻的影子。
仿佛他们三人一瞬间进入某个生物的体内了一样。
“这里究竟是……怎么回事?完全……不像北川你说的那样……”
仅此而已——
北川寺合上了衫原玉子的母亲衫原理子的手记,再度确认上面的信息后,喃喃自语道:
不知为何,那以石灰机所绘制的倒逆五芒星似乎闪烁着猩红的血光。
北川寺懒得与给神驻莳绘解释这些,只是一字一句地翻译道:“兄弟们哟!你们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到达西方,你们最后留着一些精力,现在还可一用,你们应当追随太阳,再寻绝无人之地。”
倘若对方这是在借尤利西斯自喻,那么现在天花板与地面满是恶心肉块,宛若末日一般的景色,何尝不像是‘尤利西斯最后一次航行’呢?
“既然……决定这一次就结束……我和可怜……也要一起进去……”神驻莳绘在旁边磕磕碰碰地说道。
他面无表情地抬起手将其插入旁边的畸形肉柱当中。
玩着手机的路人,闪烁着的霓虹灯,远处大液晶公示板上面的广告……
“我……说的不是那个……你接下来要怎么办?……这种心像世界之中……说不定会有怪物存在。”神驻莳绘结结巴巴地还想说些什么,却看见北川寺已经打开了一边的储物柜,从中取出了一把扫帚。
这诡异渗人的一幕让神驻莳绘缩了缩脑袋。
“……”北川寺。
那是一本书。
“要不然去找别的缺口?在心像世界里面,你可没有现实中那种力量。”神驻莳绘这次说话一点都不结巴了,一句话下来极为顺畅,几乎听不出什么打碰的地方。
“玉子……人总是会消逝的……动物也一样……来,我们把它埋在院子里面的树底下吧。”
这种臭味北川寺很熟悉。
这怪物身上密密麻麻的都是眼珠,可偏偏还发出女子高中生一般青春靓丽的声音:
“不过这里倒是与现实之中完全不同了啊。”
但丁所塑造的尤利西斯或许的确卑劣,但同样的,他也是具人文主义情怀的形象。
然后……
在天台之上就能够总览全局,同样的,也说不定能找到躲在某处的衫原玉子。
正是早上刚闻过的……花垣雄介和他女朋友缠绵过后的味道。
从天花板上垂落下来的肉柱,在那粉|嫩的肉块之上满是人类的眼珠。
她做了很多高中学生绝对不能去做的事情,这与尤利西斯的形象差不了多少。
下一刻,北川寺脚下有了踏在实地的感觉。
“我心里有数。”北川寺简单地回答道。
“北川……这怎么办?”神驻莳绘看着面前的怪物,禁不住向后飘开了几米。
北川寺走到等身镜旁边,侧过脸看了自己一眼。
再次与杉原木见面的时候,北川寺才知道杉原木以他个人的名义向北川御神会注资了五千万日圆。
它们直勾勾地盯住北川寺。
“尤利西斯在古希腊诗人荷马的《奥德赛》中被描绘成一个英雄,可在但丁的《神曲》之中,他却是一个卑鄙小人。他犯下了各种罪过,更是违背了上帝的旨意,执意向极西之处航行,在最后的时候触发神怒,整艘船被打落沉入海底——而刚才那一段翻译便是他在自己最后一次航行中激励水手们所说的话。”
硬质黑书皮,上面画着天使被无穷无尽的肉块拖入地狱的毛骨悚然的画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