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木文瞪大双眼。
但还没等他来得及反应，这造型狰狞的布偶就直接跳起来，一脚踢在他的鼻梁上。
其实线索已经很多了，只要稍微留心就能够注意到。
在铃木文的注视之下，北川寺所有冷淡的神色都收敛而去。
他指向地下室入口。
“那真是太可惜了。”
“这就是你永远想不到的原因。”
七海巧奈是他与七海议员搭桥的线，他不可能让七海巧奈见到这些事情。
借着这一踢之力，布偶在空中翻飞一会儿，接着站在北川寺的肩膀上，冲着他龇牙咧嘴。
铃木文露出一抹讶异之色，显然没想到被北川寺猜到了这一步：
北川寺面无表情。
“石木女士说的话也让我在意。”
“为了病人的出院率以及茨城县第二精神病院的好名声。”
北川寺眉头皱起，怀疑这个人脑袋是不是烂掉了，怎么还在想这种不切实际的事情。
北川寺也有私欲，因为有私欲才是人，像铃木文所说的那样活着太累。
在铃木文难以置信的目光下，地下室的入口摇摇晃晃地走过来了一个宛若活物的布偶。
“七海巧奈患上的从来不是幻视亦或是幻听。”北川寺语气平淡。
难不成——
底线约束住私欲，因此人类聪慧。
没等北川寺说完，铃木文十分配合地说道：“雅努斯神像，指的是他是罗马神话中最古老天门神，他的头部有两面，向前的老人面孔面相未来，向后的青年面孔面向过去。”
“你的意思是？”铃木文脸色一动，明显想到了什么。
而铃木文现在的行为，无疑是在挑战他的底线。
“喔？是因为她成天疯疯癫癫念叨着的那句不成调的歌词吗？”铃木文眨了眨眼睛。
“我想，北川法师应该很奇怪，为何作为铃木集团下一任当家继承人之一的我，会做出这种事情吧？”
“雅努斯神像同样也可以指代事物的双面性，而天堂的反面，便是地狱。”
说到底他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人，对于精神病的说法，第一时间当然是不相信，要不是七海巧奈给自己递上这张纸条，北川寺估计也不会太过在意井野与石木的提示。
演戏而已，不要以为面瘫就不行了。
而北川寺也能及时理解到她的意思，反应过来，将纸条收入袖底的同时，做出了表演。
这些东西，肆意玩弄死者尸体的铃木文是绝对想不到的。
北川寺从来都不是粗心大意的人，所以他能明白一些明显的提示，他不假思索地继续道：“而所有在外界没有亲人，无法联络外界的流浪汉精神病人都被你集中在一楼以及二楼的区域，这样便于运输到这个地方。”
“事实上我做这些事情并不是为了器官倒卖这种无聊的事情，铃木制药也不差这些钱……”
北川寺再度伸出一根手指。
“唔……果然，处理之后泡白葡萄酒之后味道不错。”
北川寺从口袋里面抽出一张小纸条，将其缓缓打开，展示给铃木文看。
在北川寺的目光下，铃木文浅浅地喝了一口，眉角舒展开来，他称赞道：
理由也很简单，北川寺有自己生而为人的底线。
不错，北川寺从现在到以后都不是圣母，因为这个世界上闹心、不幸的事情多了去了，他不可能一一兼顾，也不可能成天悲天悯人——这不现实。
北川寺将纸条折叠好，重新放入自己的口袋中。
铃木文将玻璃杯放在川上鸣海的尸体边，一边将罐子的盖子拧紧，一边说道：“正如你现在所见，这里是我的父亲，铃木集团实际掌权人开建这所精神病院时就存在的地下室，我也是继承了这所病院后才偶然发现这个地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