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寻桃没有直接跟那家说自己有问题的人对上,而是蹲下身子,
检查一下,怎么这块田的存活率就那么低?
纤纤玉手一片瓷白,在泥水的衬托之下,圣洁得都快要发光了。
钱叔连忙阻止:“世子妃,你要做什么,我来吧,这水太脏了……”
“不必。”
诸寻桃依旧拒绝,
“钱叔可是忘了,我打小是跟祖父一起在庄子里长大的,可没那么娇气。”
“要不是你们管我管得严,就冲祖父那性子,都快让我在泥地里打滚儿了。”
哪怕事实没有诸寻桃说得那么夸张,但这方面,诸老大人是真得放纵诸寻桃。
就算诸寻桃是个小姑娘,他还是愿意让诸寻桃跟之前的萧辰良一样,玩成一个泥猴子。
可惜,诸寻桃这个伪儿童就没那么一天,对此,诸老大人还挺遗憾的。
手指探到离自己最近的秧苗,诸寻桃甚至没用什么力,
都不算拔,似在水的浮力之下,轻轻往上一提,那秧苗就随这点力道,就起来了。
就起来了?
就起来了……
就起来了!
诸寻桃万万没有想到,问题来是来了,但来得会这么奇葩和让人不敢置信。
诸寻桃起身,看向那户不敢与自己对视的人家,又气又笑地说道:
“难道你们在插秧之前,钱叔没有教你们家必须把秧苗插至一寸半深吗?”
“你们种得这么浅,到底是在插秧啊,还是让秧苗浮在土上?”
插秧插得这么浅,完全不利根系的生长,
难怪这一整片田就活了那么几个活儿一样的苗苗。
没死完,都算是这些秧苗生命力顽强了。
钱叔才想喊冤枉,他怎么可能没有教明白。
但想明白诸寻桃话的意思后,钱叔不可置信地蹲下身,学诸寻桃的动作,也拔了一株起来。
好家伙,只这一下子,钱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纪民的反应跟钱叔的差不多,亲自去拔了拔之后,直接被对方气得快要说不出话来:
“世子妃让钱大人教我们教得明明白白,还说了,我们有什么不懂的,就去问钱大人。”
“你、你们倒是真的好啊!世子妃和钱大人的话,你们是一句都没有听!”
“谁让你们插秧的时候,插得这么浅的,难怪你这田里的庄稼都活不成,合着都是你们自己闹的!”
就这,他们还敢把问题怪到世子妃的身上。
在他的手里出了这样的事和人,他都快没脸面对世子妃了。
“原来是这样啊……”
“不是,世子妃与钱大人都教得那么明白了,一寸半一寸半,这怎么差得那么多啊?”
“这家人是不是偷懒啊?”
“疯了吧?老天爷再赏脸,风调雨顺的,咱都不敢少干一天活,就怕粮收少了,得饿肚子。”
“咱都是逃过荒的人,被世子妃收留,现在才有口饱饭吃,这就开始偷懒了?”
世子妃早说了,他们种下的粮,以后是要还一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