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敢吗?
他就是因为不敢,又不想被诸世杰笑话,所以反守为攻,好把这个话题带过去,再反嘲诸世杰。
哪知道,诸世杰竟然一点上当的意思都没有。
出去站在大街上跟所有人说,诸寻桃不孝,不顾娘家,所以该死……
这话一说出口,自己会落得个什么样的下场,诸世仁用小脑想都能想得出来。
看着脸上不服气,既反驳不了自己的话,又不敢赌的诸世仁,
诸世杰笑得更轻蔑了:“怂货!”
“诸世杰,我不否认,我以前跟诸世子妃的关系不好,从来没敬过、亲过这位二姐。”
“我做得不好,做得不对,我都承认,我不配当她的弟弟,更没脸沾她的光。”
“我敢承认,诸世仁,你敢吗?”
面对诸世杰的质问,诸世仁“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一个结果。
因为他理不直,气不壮啊。
他刚才喷出来的粪,除了他自己认同之外,论理,他是一点脚都站不住。
“诸世仁,我与你不是一个班的学生,所以我不知道你在学堂里学的都是什么。”
“但我觉得,先生至少教过你礼义廉耻吧?”
“做人,能这么没良心吗?”
“最近这段时日,多少灾民奔向都城,影响都城的安稳?”
“没有诸世子妃,都城将乱成什么样子,会死多少人,你想不到吗?”
“虽然是灾民给都城带来了动乱,但灾民也是大雍朝的百姓,是那一场雪灾的受害者。”
“他们流离失所,只想求一条活路,能有个安身之所,他们错了吗?”
“他们也没有错。”
“既然大家都没有错,为什么他们要吃这样的苦,受这样的难,连性命都不保?”
“最后,是谁挺身而出,保住了这群无辜又可怜的灾民?”
“是诸世子妃!!!”
诸世杰越说越生气,整张还带着稚色的脸涨得通红,胸膛更是起伏得厉害。
“诸世子妃为国为民做了那么多的好事,并解救了天下无数百姓的性命。”
“你一个还要靠父母养活的人,有何脸面指责诸寻桃该死,不该活着?”
“跟那样的诸世子妃比起来,你不觉得羞愧,不该无地自容吗?”
“你知不知道,每当旁人因为我是诸世子妃的弟弟而对我赞赏有加,抱有期许的时候,我有多羞愧难当,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把自己埋起来。”
“但今天我才发现,无耻之人竟能无耻到如此地步。”
“诸世休,我羞于与你是兄弟,身上流着同样的血!”
诸世杰是真被诸世仁的话给气到了,也恶心到了。
曾经,他认为诸府很好,唯独诸寻桃不好,诸寻桃是诸府唯一的耻辱。
可今天,诸世杰觉得自己好像是才睁开眼睛,看清世界似的。
这个诸府污秽不堪,唯一的清明澄澈好在已经从这么污秽的诸府脱离出去,重新找到净土。
以前是他眼盲心瞎,看不清事实。
当然,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在诸寻桃的面前,没有抬头挺胸的资格。
“姨娘,我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