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酒越看越觉得像是打赏。
吃完饭后,下面的原住民们操控着身下的悬浮座椅,排着队,井然有序的往住宅区移动。
他们排队时是完全没有规律的,进楼之后,到家会点亮一盏小灯,表示里面已经有人入住。
可问题是这些小灯是依次亮起的,从一楼的东户到西户,然后是二楼,就这么一层层点亮。
就好像他们没有属于自己的房子,轮到哪间就是哪间。
没有了原住民盯着后,大家轻松很多,和左邻右舍谈论着当时与自己说话的那位原住民。
“我那位还怪有礼貌的嘞,问我想吃什么,我说随便,她居然给我点了这么多食物!”
“你们都差点,看我,床有了,凳子有了,晚上喝的水也有了!那男人特别好说话,只要我开口,他就给我买,一点不差事!”
留着稀疏胡子的老头笑出一口大黄牙,喜滋滋地摸着身边的新家具,又补充说:“你们得大胆提要求,你不说,他们怎么能知道?”
他左手房间里的女人摇头不解,“但是他们为什么要给咱们买东西呢?非亲非故的……”
老头吃吃笑着,“到现在都没看出来?那些人嘴巴小还没有牙,能吃啥?只能看着咱们吃然后解馋!他们这是有求于我们啊,不趁机提点要求岂不是傻?”
女人似懂非懂地点头。
但安酒觉得他说的应该就是事实,头盔的作用不就是传递情绪吗?
还是等明天再看看,如果还和今天的经历一样,就能验证老头说的是正确的了。
可等了许久,依旧没有等到天空暗下去,头顶一直是亮的,可身体却到了该入睡的时候。
大家有床的躺在床上,没床的铺开行李躺在地上,通通闭上眼睛睡觉。
可或许是因为眼前太亮,又或许是初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睡不踏实。
他们睡一会儿就得睁开眼睛看看,手腕上没了虚拟手环,附近也没有时间可参考,具体过去多久谁都不知道。
估摸着应该没过去太久,盖上被子倒头继续睡,片刻后又重复这一过程。
居民区里,挂在每一户窗前的小灯都静静亮着,死活睡不着的老头闲来无事,趴在角落里瞪着眼睛竭力想看个仔细。
“这些人睡觉也不拉窗帘,天这么亮能睡得着吗?”
他嘴里嘟嘟囔囔的,变换着身体姿势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好角度,能从窗口一眼望进房间里,他兴奋的想吹口哨。
他继续探头看着,视线一点点爬上铺着整洁白床单的床,一寸寸扫过笔直躺着的原住民双腿,接着是交叠在腹部的双手,然后是上半身、脖子、头。
视线再往上,刚好和一双直勾勾看过来的眼睛碰了个正着。
老头顿时浑身颤栗,一股酥麻的凉意从脚跟涌起直直逼上后脑壳。
他哆嗦一下,感觉整个人都精神了。
忙不迭避开视线,连滚带爬地跑到房间的另一角去。
那、那人不会就一直这样看着这里吧?
他怎么睡觉不盖被子不脱衣服?
他真的在睡觉吗?
重重疑问涌上来,老头身上出了一层又一层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