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要求也不高,只希望某些需要出力气的时候,让他来。
人是越用越顺畅的,说不定用着用着就发现他很顺手呢?
溥淮的手指卡在气垫床的缝隙里,他紧贴着垫子,感受着来自身边的人的一举一动。
在蜂巢大楼里,能大大方方表露自己心迹的人很少,所有人的情绪都是内敛的,久而久之就养成了谁都不说,全靠猜。
可能别人是挣扎在生存线上,没空想那么多,他吃的饱肚子,想法也比别人多。
面对相同的事,面对在乎的人,他不想猜,选择直接说,坦坦荡荡的表明自己在意的点。
——虽然他有可能说的还不是那么清楚,但只要开了口,就会一次比一次好。
——不对,没有下一次。
这时,溥淮敏锐感觉到掌下的气垫床弹动了一下。
他顿时紧张起来。
直到安酒贴在他身边,主动牵起他的手,他感觉自己就像紧绷的线被人拨动了。
铮的一下,所有神经都跟着猛猛弹动。
安酒的语气很诚恳,也饱含歉意。
“我明白你的想法了,这件事的确是我的疏忽,没有下次。”
很简单的一句话,但溥淮就是感觉心里的重担子没了。
他强绷着脸,“你觉得我是谁。”
安酒斟酌词句:“男朋友?”
轰——
溥淮耳朵火烧一般红了。
他强装镇定,“我值不值得信任?”
安酒竖起三根手指,“除奶奶以外,你是我最信任的人!”
“很好,男朋友的作用是什么。”
“额……”
怎么又绕回来了?
“干活?”
溥淮:“……”那倒也没错。
安酒伸手扒拉着他的脸,让他转过来,“你怎么不看着我说话——脸好烫。”
“被气的。”
溥淮取下她的手握在掌心。
“可是你的嘴角在往上扬。”
“天生的。”
“那你的眼睛……我懂了。”
溥淮再也承受不住她的目光,将她压在怀里,用双臂将她紧紧禁锢住。
声音低哑道:“……那就别说出来。”
“哦。”
安酒发现溥淮很好哄,他虽然表面在说安窗户没叫他的事,可实际就是缺乏安全感了。
或许她和奶奶认为的让溥淮好好休息,在溥淮看来并不是这回事。
他需要往家里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来证明自己被需要。
比如一整夜一整夜的在外面站岗守夜,再比如今天安窗户的事,很显然他来会比安酒和奶奶速度更快,更游刃有余。
这个家里一老一小,但发生任何事都有她们顶上去,溥淮身为一个成年男性,无论从身体还是心理,都觉得自己十分差劲。
对他来说的确不公平,也很不尊重。
这次就先这样了,以后尽量避免发生同样的事。
另外也得和奶奶说一声,有时候该溥淮干的活就别客气,大家都是一家人,谁都得为了家奉献力量。
安酒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和他仔细说着白天发生的事。
在他俩看不到的地方,奶奶悄无声息的回来了,可看到两个人正在沟通感情,消失的比来时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