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救救我……”
一道虚弱的声音从车厢里响起。
司机伸出全是血的手,肿胀的眼睛里满是求生欲\望——他身边还躺着两个,但从脖子扭折的幅度看,已经凉了。
安酒舔舔干涸的嘴唇,微微的刺痛仿佛有针在扎,她声音沙哑道:“赶紧出来,我没力气返回去,如果你能走过来,我就能顺手拉你一把。”
别奢求太多,她能折返回来报信,也是看在有熟人的面子上,再多她做不到。
司机没有任何迟疑,用尽全身力气爬起往前走,下车的时候还能听到他因剧痛发出的吼声。
他很担心被安酒抛弃,每次迈出的步子又大又急,等走来的时候,如猪头般的脸上全是血和汗的混杂物,闻起来又腥又潮。
按照先前说的那样,安酒握住他的手腕,拽着他往上爬。
等他们好不容易到了地上,更是一刻不停地往远处走,只求尽量远离这座冰山。
追上前面的那些人后,大家混在一起,奶奶也悄无声息的出现了。
她实在太担心,想看一眼就回去,却发现出来的时机刚刚好。
正好听见阿玲在问:“大姨呢?她没事吧?”
她赶忙快走追上去,说:“我没事,你们——”
后面的话她说不出来了。
能看到的每一个人身上都有伤,连安酒头上都肿起个大包,额头上有条五厘米伤痕,血肉外翻着,看起来好吓人。
“小酒!!”奶奶顿时淌出两行泪,扑过去捧着她的脸左看右看,心脏一刺一刺的疼,“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肉都翻出来了啊!”
她伸出来的手颤抖着不敢摸,恨不得受伤的是自己。
“没事,等回去再处理。”安酒握住奶奶的手,把她扯到身边,“先离开这里再说。”
可仅凭双腿能走出多远?
硬撑着走了两小时后,回头一看,冰山还是那么大,好似这么长时间都是在原地踏步。
什么叫望山跑死马,安酒算是亲身体验了。
随着冰山轰隆坍塌下一角的巨大声音,众人发现冰块飞不到这么远,就再也坚持不住的双腿酸软,跌坐在地上。
安酒也累瘫了,这么一停下,四肢酸爽的冒泡泡,额头上的伤口不断传来被汗水刺激的痛感。
她记得空间里有碘伏。
先前情况紧急,为了逃命没时间处理,趁着现在休息,她赶紧背着人取出来,递给奶奶,让她帮忙给伤口消毒。
奶奶下手很轻,可还是疼得她想呲牙。
“接下来怎么办?车都毁了,该怎么回去?”
这个问题萦绕在每个人心头。
安酒找到司机,问他有没有办法联系到官方,那边派车来接,就能解决这个问题了。
“有是有,”司机勉力撑起身,“但是联络器在车上,而且有开启密码,你得带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