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头看她,如痴如狂,“娘子,你的下巴好圆,像我的内丹。”
这下好了,在水里看月亮也很美。他得意地亲她一口,她狠狠拧他,“我的衣裳都被你弄湿了!”
璃宽哦了声,“顺道经过不句山,她决定回老家上个坟,让我和魇后告假,明天就回来。”
她连连致歉,“我不是故意的,刚才不小心走神了。水里多凉啊,太凉对你不好,我们上岸去吧,剩下一点时间,可以再做几个泥娃娃。”
落进水里的令主倒也自在,镜海水不深,没有泥沙,底部是天然的镜面,他在水里游曳,红袍衬着绿水,很是悠然自得。
无方静静听着,发现他的手不知何时悄悄攀上了她的腰。她嫌他腻歪,想掸掉他,他却牢牢粘附怎么都甩不脱。她偏头看他,“你做什么?”
“你不能这样。”他愤懑不已,“我有那么好笑吗?”
所谓的光持上师,是持明上师的一种,他持咒,能见本性,大多修行成了初地菩萨,一刹那可产生一百个化身,那化身就称之为意生身。初地菩萨入世做皇帝,以前并不是没有过,意生身沾染了俗世的污浊,便有了私心,自成一段机缘,同那位光持上师没有必然的联系了。但意生身最终会成为明君,这点倒毋庸置疑。无方想起上次在草庐前看见的喜旋,到今天算是彻底有了印证。还记得她初生的那个中土小城,就是因昏君执政才弄得灭城,如今出个明君,也不是坏事。不过千年已过,中土离她太遥远,所以提起也无关痛痒。
人怪,内丹也不一样。无方讶然:“好大呀……”
璃宽茶答得含糊,“据说那个皇帝,是光持上师的意生身。”
本来他们这族是不需要那种东西的,天生有灵力,本尊就是通行证,到哪里都受人敬仰。他们寿命不长,两千年后或浴火或飞升,那珠子很多余,要了也没用。但他比较特殊,闯过了大劫后随便活,为了赶上潮流,他日夜琢磨弄出了一个内丹,里面凝集了八千年的灵力。因为身后有魇都和满城泥人,万一他哪天必须离开了,这丹朱可以留给他们当遗产。
他惊讶地喊起来:“娘子你这么瘦,腰上居然有赘肉。”被她一脚踹过来,轰地一声落进了水里。
他愉快地答应了,“你放心,我只和你亲。刚才那个……我好喜欢,反正大家感觉都不错,不如顺便洞房吧!”
气得她一个爆栗凿上来,他到底有没有常识?从底下往上看,再美的脸也就那样。她眈眈地,“你说两句好话能死吗?重说!”
好在令主不愚笨,师父领进门后,他就懂得开发创造,把一切资源最优化。
这时听见一声高呼,璃宽茶连蹦带跳飞奔而来,“属下把钨金十三城的聘礼完好无损收回来了,主上放心,年代太久远,有的都烂了,绝对不会再有姑娘拿着聘礼来找您负责了。不过此次前往诸城,属下没能见到城主们,据说中土有新君临世,十六城的城主都上那里道贺去了。”
她坐在巨莲上,耷拉着眼皮,从那一线缝隙里鄙视他。他撩水,浪得人没眼看,边撩边装腔作势感叹:“这时候有壶酒多好!烈酒、美人、红莲、碧海,还有独一无二的本大王……人生快意,不过如此。”
湿了好,湿了才能看清底下的风光。令主觉得千言万语化成了咽不完的唾沫,未婚妻的胸脯子被精美的心衣遮挡,视线看不|穿,但形状一目了然。他简直想哭,怎么这么好看呢。心里欢喜透了,一把抱起她,托着她的腰臀把她举高,让她俯视他。她怕摔下来,当然下意识攀住他,于是白绫裙浮在水面上,水下两条修长的玉腿勾上来,紧紧缠住了他的腰。
没有真的想逾越,所以除了亲亲搂搂,发生不了太出格的事。第二天回到魇都,满城的偶以迎接英雄的态度来迎接他,那殷殷期盼的目光,一瞬让令主有些无地自容。
令主很尴尬,大管家很无奈,清早的风吹过来,雾气扑在脸上凉飕飕的。
无方忍不住想骂娘,陶醉?呻|吟?一个吃不饱的饥汉子,眼巴巴瞅着一桌山珍海味,却只能拿两块萝卜解馋,这样还能陶醉得起来?他虽秀色可餐,但这种光景下光靠看,终归是不够的。姑娘矜持,矜持是希望男人主动。结果这男人的主动竟然如此让人败兴,不想天雷勾地火,就不要来撩拨!她强自忍耐了半晌,终于有些躺不住了。
所以小细节就不那么考究,他学会了动物求偶时花枝招展的显摆自己,学会了互生好感时彼此嗅嗅熟悉味道。明白自己的要害该往哪里寻出路,却不懂亲吻的精髓是勾勾绕绕。
都已经这样了,蜻蜓点水式的,也算亲过了么?她不动声色仰起头,他的每一次降落,她都以为会成就一番刻骨铭心,可是竟没有。他所谓的亲亲,就是这样而已,亲完了还要观察一下她的表情,见她神色清明,不甘心地补一记。结果是越补越凉,越凉越补……到最后她的怨念扩张到无限大,他惊异不已,撑着身问:“娘子,你不觉得甜蜜吗?你应该很陶醉,然后呻|吟两下才对。”
他尝到了蜜糖的味道,未婚妻是一个巨大的蜜罐子,怎么会这么奇妙呢。他一直以为亲吻不过是唇与唇的问候,没想到里面机关重重,还可以深挖。于是他缠住她,不依不饶。身体某个部位和嘴唇是相连的,抬头、再抬头……他下意识沉了沉腰,听见她惊惶的抽气声,令主觉得自己作为男人,已经大圆满,他终于能让未婚妻神魂颠倒了。
无方羞愧地想,也许煞的天性里包涵淫欲的成分,她沾染之后就戒不掉了。居然这么喜欢和他痴缠,喜欢他的脸和身体,还有他的悟性。令主虽然傻,但绝不是无可救药。说真的他还是很聪明的,进退得宜,轻重有度,没有咬得她生疼,也没有磕破她的嘴唇。
很好,真的很好。她仰在莲蕊上,微微眯缝着眼,抬手抚摩他的脸颊,“记住了,从我这里学到的本事,不许外传。你要是动心思想和别的姑娘试试,当心我打断你的腿。”
“做成了,她就是一条命,如果做得好,皆大欢喜;做不好,害她一辈子,到时候又央求我销毁她,我受不了这种打击。”多年前那个失败的尝试给他造成了不小的阴影,从此他对制作女偶就格外小心。
令主想了想,缓缓摇头,“兽形荒郊野外想战就战,人形时候都躲到洞府里去了,我不能扒人家窗户。娘子你想看人形的吗?我有三十二种动物合集,如果要求不那么高,看起来也蛮有意思的。”
他振臂一呼,底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大管家代表众偶发言:“主上辛苦了,魇后辛苦了。二位奋战的一夜,是为千千万万城众造福的一夜。几辈偶人盼望一生的壮举,终于在昨夜完成了,从此魇都的历史将发生翻天覆地的转变。偶们最理想的生活,人人有饭吃,人人有娘子,已经快要实现了。”
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她一把捉住了他的后脖颈,“你的乾坤镜里,有没有人形与人形的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