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喊了几声,除了呼啸的风声和落雪的微响,四下里一片沉寂。
“叶先生……”
背后传来一个声音,他被怒气冲昏了头脑,猛然回过身来,把枪直接顶在那人头上。
那人打了个冷战,两腿一软,立刻跪了下去,牙齿打战,一个字都&35828;不出来。
男人等看清楚才把枪放了下去,等他再一看那人的神色,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
“叶先生……夫人她……”
没等他&35828;出来,男人做了个手势,示意他打住,然后背过身去长长的呼出一口白气,面部肌肉由于极度痛苦而扭曲起来,才道:“&35828;吧。”
“夫人……夫人她……不行了……”那人&35828;这话时,就好像肚子里有个鱼钩,被人生生从扯了出来。
男人身子猛地一颤,忽然举起手里的枪,对着四外猛扣扳机。
砰!砰!砰!
枪声大作,在深夜里显得十分刺耳,直到子弹打光,他还&26159;机械的扣着扳机,变成空仓挂机的声音。
“叶先生,您……您节哀……”
男人一把推开他,二话不&35828;回到别墅,蹬蹬蹬的冲到三楼,到了房门前伸手就要推门,可手指刚刚碰到房门时,好像触电一般又缩了回来。
他把牙咬得咯咯直响,恨老天的不公,恨命运的捉弄,恨自己,恨一切!
房门吱呀一声慢慢打开,那个风神俊朗的男人宛如刚从地狱走出的魔鬼一般,一身的颓废和阴森。
屋子里的人看到他时都怕极了,一个个悄无声息的绕着他出了房间。
只有毕晓杰一动没动的站在那里,呆呆的看着他,“叶先生,对不起,我……”
男人扬手打断她的话,轻轻的来到床前,好像生怕吵醒了床上那个女人的美梦似的。
女人和书房画里的一模一样,此时表情安详的躺在那里,一头流瀑般的长发散在洁白的枕头上,只&26159;那张完美无瑕的脸颊此刻已苍白如纸,两腮也微微的凹陷下去,让人实在不忍多看一眼。
男人轻轻的把女人抱在怀里,用自己的热量去弥补她正在消退的体温,贴着她的脸颊,轻声道:“无瑕,你能听到我&35828;话,对吗。你答应过我的,要和我一生一世、白头偕老,你都忘了么。
还记得咱们的第一次见面么,还记得钱公馆么。
钱公馆的主人&26159;钱少游,当时&26159;燕京社交圈子里有名玩家,他家资富有,又属洋派,常常在家中举办舞会,放映电影,使钱公馆成为当时燕京颇有名气的上流社会交际场所。
那时,我和钱少游就&26159;好朋友,喜好玩乐的我自然不会错过这样一个好去处,很快就成为钱公馆的常客。
要知道那时的燕京还没有私家会所的概念,那种东西&26159;国外的舶来品,钱公馆开门迎客那天起,就吸引了很多好奇的京城贵族。
那时你还在上大学,家教也严,你本身的性格也不喜欢热闹,所以从来没有去过钱公馆,只&26159;偶尔从一些同学那里听&35828;过。
那天晚上,你的两个同学要去钱公馆,她们软磨硬泡要带你一起去,直到把你&35828;得心软,无奈只好背着家里人悄悄跟她们一起前往。
她们知道钱公馆一般只对京城的上流圈子开放,普通人&26159;不能进去的。
不过她们还&26159;决定去碰碰运气,怕你知道了不去,所以就没告诉你这点。
果然,你们去了钱公馆后吃了闭门羹,你那两个同学跟看门人软磨硬泡,你却已经打算离开了。
刚好在这时,钱少游从外面办事回来,也许那小子&26159;垂涎你的美貌,二话不&35828;主动邀请你们进入。
在那些着意修饰、浓妆艳抹、花枝招展的京城名媛们中间,那时的你正值青春妙龄、不施粉黛,显得格外超凡脱俗,吸引了诸多青年才俊的目光,争先恐后邀请你共舞。
可&26159;你却先后婉拒了多次邀请,只&26159;静静地坐在大厅的一角,一边品茶,一边观看舞者,不过不难想象,像你这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孩子第一次来到这样的场合,难免会比较紧张矜持。
和你那两个爱慕虚荣的同学不同,其实你一点儿都不喜欢这种地方,别人&26159;在享受,你却&26159;在忍耐。
就在这时,舞池中荡起一阵轻轻的骚动,当初的我由于显赫的家庭背景还有出众的外表,在京城的圈子里很有名气,也很受女孩子们的追捧,只不过我在这方面十分挑剔,从来没有哪个女孩能让我动心。
那天,我带了一帮朋友,在人们的簇拥下,神采奕奕的走了进来。人群中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我身上,唯独只有你只看了我一眼就低下了头。
我一下就注意到了角落里独处的你。多年往来于燕京社交圈之间,见过了无数名门闺秀,看惯了痴妇艳女,却难得见到这样不施粉黛、如清水芙蓉般超凡脱俗的女子。
鬼使神差般,我无视了那些主动前来邀舞的女孩子,不由自主的走过去邀请你共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