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小青也盯住火山,显然她也和丁香一样遭遇。
没想到两个水火不容的仇敌忽然有了共同的敌人。
火山怔了怔,呲牙咧嘴半晌无语。
丁香一字一句道:“谁要是想让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做公司坐馆,我丁香第一个反对!”
“贱人,你他妈说谁吃里扒外!”火山嚣张的咆哮,完全不把在场人放到眼里。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暗地里勾结燕京风云会,他们出钱出力,答应扶你上位,条件是等你成了公司坐馆,就和风云会平分天下!”
此言一出,权哥蓦然变色,肥胖的脸上阵阵阴霾,“火山,真有这种事吗!”
“权哥,你是不是老糊涂了,连这条狐狸精的话也信,她摆明是拆我台!”火山抖了抖衣服,一脚踩上椅子,对丁香扬了扬拳头:“贱人,既然不给我面子,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混黑道还特么讲仁义,你怎么不去做大学老师!我告诉你,这个世界就是弱肉强食,谁够狠,谁的拳头硬,谁就是老大。过去你一手遮天,现在风水轮流转,老子就是要在你地盘插面旗,你的地盘我吃定了!”
丁香静静的道:“那就是没得谈喽。”
连权哥都是一阵抽搐,颤手指着火山:“你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混黑不用讲仁义么,你怎么敢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哗啦!
火山忽然一把掀翻桌子,汤汤水水洒的满地,“权哥,你老了,过时了,知道吗?现在的黑道不是十几二十年前,大家喝血酒,拜兄弟,讲义气,拼威望,你睁开眼睛瞧一瞧,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了,大家讲的是金钱,在乎的是利益,拼的是人多。你们老人家那套早该进棺材了,拜托你醒醒吧。”
权哥霍然起身,肥胖的身子随着一阵乱颤,“火山,有种你当着关二哥的面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要不然就规规矩矩的给关二哥上三炷香,我就当你刚才喝醉了。”
火山笑了笑,摊摊手,绕到佛龛前,嘿嘿一阵冷笑:“关二哥,大家都拜你,你倒是显显灵啊,说句公道话我火山该不该做那个位子。不说话是吧,光让大家拜你,关键时刻你哑巴了。老人当年被人砍的时候,你在哪儿,老子被债主追债,差点跳楼自杀的时候,你他妈在哪儿?我的命是我的,我的钱和地位是我靠自己打拼下来的。拜你有个屁用!”
他越说越气,到后来竟捧起关羽的雕像,狠狠掼到地面。
啪嚓!
一地破碎。
权哥瞠目结舌,脸色青紫,气的捂着胸口,一句话也说不出。
火山走到权哥面前,拍了拍他的脸,“权哥,你以为我是傻瓜么,你们摆明了是想让我出局,还假惺惺的摆个鸿门宴让我往里跳,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这种骗小孩子的把戏还是别玩了,你玩不起,会死人的!”
这时,聂小青阴冷的声音传来:“火山,我看你今晚是不想出这个门了!”
火山做惊恐状抱住胳膊:“哎呦,聂老大发话了,我好怕。今天谁走谁留还不一定吧。”
他扬手拍了拍,房门应声而开,几十个手提砍刀的男人鱼贯而入,把在场的人团团围住。
最后进来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阔口、剑眉、鹰目,手里提着把制式的微冲,来到火山跟前恭敬的一恭:“老大!”
火山拍拍他肩膀:“文斌,干得不错!”
权哥他们都认得,这个人是洪门金牌打手,也是火山的左膀右臂,文斌。
据说曾是缅甸军的军官,被金三角买毒的火山从死人堆里救出,对他忠心耿耿。
丁香微微凝眉:“原来外面吃饭的都是你的人!公司的规矩,社团讲茶不许带一兵一卒,你忘了么?”
“姓丁的,省省吧你,规矩都是定给死人。自古胜者为王,只要你赢了,谁会在乎你用什么手段。你们谁敢说没玩过黑吃黑,大家都是污水泡大的,谁他妈也别装纯!”火山摸着下巴看看丁香,又瞧瞧聂小青,“唉,你们这么漂亮的女人杀了实在可惜,但谁让你们是人中龙凤呢,要是再普通点,平凡点,我一定不舍得杀掉。”
权哥一下瘫在椅子上,“火山,你……你这么做是欺师灭祖!你就不怕天谴么!”
火山用大拇指对着自己的鼻子:“老古董,看清楚,我就是天!”
聂小青忽然沉声道:“火山,我现在给你个机会,跪下来求到我心软为止,不然我保证你死得很惨。”
火山掏掏耳朵,眨了眨眼,“臭娘们,你他妈吃错药了吧,以为这是你的青红帮么,死到临头还嘴硬,我现在就让你看看谁会死得很惨。”
他转过身望着外面黑沉沉的天空,“老规矩,一个不留,动手吧!”
几十名刀手刷的一下扬起钢刀,闪亮的刀锋泛着冷森的青芒,仿佛一颗颗野兽獠牙!
子弹上膛,箭在弦上……
聂小青嘴角浮起丝冰冷的笑意,忽然头也不抬的说了声:“还等什么,动手吧!”
砰!
一声爆裂般的枪声划破如铁的沉寂,惊散了满树乌鸦,扑棱着翅膀划过夜空……
权哥的嘴角还在抽搐,丁香还捏着茶杯,聂小青还低着头,只有火山的眉头多了个血洞,鲜血缓缓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