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公子，别这样，别！兰儿走了，兰儿死了，我是云儿，我是云儿！你……松手！我……我喘不过气来了……”冯云猝不及防被他死死搂住，有些喘不过气来，本能地挣扎。
泪水依然是从他脸上哗啦啦地流。
她明白此时凌南天内心的痛苦，知道他在做恶梦。
林依依的话既有哲理，又很暖心窝。
“少爷，现在看来，咱们不能离开古城，因为四夫人就要随韩复榘的大军而来。之前，我想护送你出逃，那是因为我们没有兵，仅凭我们几个人，斗不过马彪的。但是，现在路洋领着金万胜等人做内应，又有韩复榘率部攻城，我们就可以借此机会诛杀马彪，为你家里人报仇！同时，你也可以母子团聚。然后，听听你母亲的意见，以后怎么办？”冯毅抹抹老泪，心酸心疼。
“缘分？不！凌家已经不是豪门，凌雄死了，凌家军散了，凌南天也疯了，他再也不值得我爱了。哦，不！我原本就没有爱过他，我只是想利用他，利用他的豪门地位。”郭妙妙的心瞬间也在挣扎。
他蓦然将冯云当作马兰一般，搂入怀中，搂得紧紧的。
他将腰间的手枪扔给她，便挟着机枪，转身走上台阶。
她内心惊世骇俗，对凌南天又多了份厌恶。
“哎呀，我的娘，凌南天真疯了！神经病！我得走，我得赶紧离开古城，回上海请功要紧。再这样呆下去，恐怕有一天，我会不经意间被凌南天掐死的。”郭妙妙侧目而视，见状又瞠目结舌。
他想：能稳住凌南天的情绪就行。
唉！真他娘的不值！
这边稳住了，可是，对那边的担心又来了。
即便是夜战袭击，胜算也是渺茫啊！
“呜呜……凌南天，你疯了？别撞过来！……呜！”郭妙妙见凌南天反而低头，额头往自己枪口上撞来，反而吓哭了。
“爹，算了，还是留在地窖里吧。”冯云一听，可急了，连忙劝说。瞬息之间，她也想到了己方人手少的问题，很是担心冯毅的安全，可不想父亲去冒这个险。
路洋也是他的得意弟子。
“云儿，爹一直当路洋是亲儿看待，你知道的。他在外面浴血奋战，爹在地窖里不安心啊！”冯毅忧心忡忡，顾虑着路洋的安危，便劝慰冯云一番。
她虽然涨红着脸，但是，急急劝慰。
“呜呜呜……兰儿，对不起！对不起啊！呜呜！”凌南天略为清醒，松开冯云，又抱头而哭，双手乱扯头发。
“嗯！”凌南天抬起头来，眼神闪亮了一下，瞬间又熄灭那瞬间的光，木讷地点了点头。
或者，她是在期待凌南天能劝说自己别随冯毅出去。
“我也要一起去！”郭妙妙实在不想再呆在地窖里了，既是厌恶凌南天，也是因为情绪稳定下来，想好了后路。
然后，他挟起机枪就要走。
事后，他的精神体力都再也支持不住了。
她泣声惊呼，急捏他的“人中穴”。
她的心也陪着他一起疼。
凌南天却忽然眼前一黑，身子摇晃了一下，萎倒下来。
凌南天依然木讷呆坐着，泪水仍在流。
他探手一伸，将郭妙妙扔掉的手枪拾起来，别在自己的腰间里，这才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