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古离天安全离开之后,焱刃仔细环视了一圈据点附近,钻回了地下。
他虽然对这个看起来有点玩世不恭的古离天有点意见,但这毕竟是影大人和寒鸦导师的决定,他没有什么插嘴的余地。
而且焱刃也能理解,毕竟古离天和他手上轩辕剑对于影刺的大计来说,是一份重要的力量。末日将近,必须要集齐盘古大陆上的十大神器,而影刺已经为了这个目标布局多年,却难有进展。
现在,除了影大人之外,影刺又将拥有一位新的神器持有者,这无疑是令人欣喜的。
不过除了这点之外,焱刃对古离天还稍稍有些嫉妒。
因为在那一天晚上,自己不仅没有刺杀成功,反而被他打伤逃走,还差点让他发现了据点的所在。这件事上的任意一点失误单独挑出来,对于他自己和整个影刺来说,都是致命的。
自己可是从6岁就开始初入修士门径,直到现在才进入壬级上的境界,但这人只比自己大了2岁,在人生前15年对玄气修炼可是一窍不通,竟然在短短三年内就到了辛级。
不过在知道古离天手上的那把铲子是轩辕剑之后,焱刃还是稍稍放宽了心,这种奇遇毕竟是可遇不可求的,古离天实力的突飞猛进肯定与这神器脱不了干系。
要是自己能拿到这把剑,哦不,铲子,说不定还要比他厉害呢。
一路上思绪翻飞,焱刃很快回到了刚刚的石室内,寒鸦正等在原地。
“回来了?确认厨师没被什么人跟着吧?”寒鸦并未转身。
“我跟了一段,又对据点入口附近做了排查,没有什么异常。”
“很好,刚刚影大人告诉我,那两个被杀掉的景家兄弟,他做了伪装,让尸体看起来像是死于火属性功法。你明白这代表着什么吗?”
焱刃的眼神中忽然放出了一丝狂热的光芒,问道:“这是说,要把景钬和景衫的死,嫁祸到柳家吗?”
寒鸦沉默着点点头。
“一个让柳重这个畜生身败名裂的机会,一个让柳家可以万劫不复的机会,我等这一天实在是等了太久了。”焱刃自言自语着,言语中充满了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阴狠和愤恨。
“多谢影大人和寒鸦导师!”焱刃当即跪在地上,五体投地,头颅重重磕在了地上。
寒鸦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说道:“快起来,此事必然会挑起柳家和景家的纷争,这对你来说是个机会,但你毕竟是柳家的人,在这件事里保护好自己才是最重要之事。不要想着单靠这一件事就能报你母亲的仇。”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回去吧。”
“是!”焱刃站起身掸了掸衣袖上的尘土,向寒鸦行了一礼,转身走出了石室。
他浑身上下都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
太好了!本以为这次杀了那两个景家的公子,在善后方面会遇到一些麻烦,没想到影大人竟然做出了如此英明的决定,栽赃嫁祸给柳家。
虽然这剑阳城是金刃堂的大本营,但并不意味着其他的宗门在这里就一点势力都没有。而柳家,恰恰就是炎阳阁在这剑阳城中的代理人,因此全家上下的修士,有一个算一个,修的都是火系玄气。
柳家的家主,柳重,更是已经达到了己级。
而焱刃真正的身份,正是这柳重庶出的儿子,柳玄。
柳玄钻出了地下通道,并未停留,而是在无人的巷子里和屋顶上快速奔跑跳跃,直到柳家大院的高墙出现在他的眼前。
轻松地翻过院墙,避开巡院的家丁,回到自己的房间,柳玄终于脱去了那身好像缝在身上的夜行服,露出他原本的脸庞来。
精致如玉的面容上,五官秀美而细腻,如同瀑布般的黑发垂至肩膀,几缕不听话的发丝调皮地垂落在额前。
从小到大,不止一人把柳玄的性别搞错,认为他一定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
当然在他们领教到柳玄的火系功法之后,就不这么认为了。
他换上了合身的蓝色长袍,理了理衣服,坐在桌前铺好笔墨,把寒鸦今日交代给他的事情一一写下,细细记住之后,再把这些纸张烧掉。
自己加入影刺这件事,除了影子们,谁也不能知道。
正当纸张的最后一角也在火盆中湮灭之时,他却感到有些饥肠辘辘,一看身旁的玄气钟,已经是饭点了,脑海中不知怎地忽然想起了古离天离开前跟他说过的话。
“有空来翠屏苑坐坐!那的姑娘都是一顶一的好看!到时候我亲自下厨!”
自己才十六岁啊,虽然也已经是可以成家立业的年纪了,但是去青楼坐坐?亏他想的出来这种话!再说了,青楼女子,庸脂俗粉而已,再好看能比得上我?
柳玄冷哼一声。
不过他的手艺嘛,自己倒是略有耳闻,虽然不方便过去品尝,但是让家仆帮忙去采买一些那翠屏苑的菜品,在家尝尝也好。
想到这,柳玄当即招来了仆人,吩咐了一番,让他去翠屏苑把菜单上的招牌菜都买回来。
然而片刻之后,那家仆回来禀报,并没有买到,原因听说是主厨因为旷工被老板娘打残了,现在只能用一只手炒菜,楼里的客人都供应不过来,没办法提供给外面代买的客人了。
正在喝茶的柳玄差点没忍住喷了一地。
也罢,既然如此不凑巧,那看来只能等过几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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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的早晨,柳玄起床梳洗完毕,刚刚开始打坐运气,门外却传来了家仆的声音。
“柳玄少爷,老爷让你去中庭一趟。”
“好,你先回禀老爷,我刚刚在运气练功,换了衣服就去。”柳玄回答道。
这么一大早就把大家喊起来,是什么事?难道那几具尸体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柳玄散去浑身玄气,换了衣服,来到中庭。
庭内,他的兄弟姐妹们早已在那等候多时了。
柳玄是庶出,年纪尚轻,在柳家的五个孩子中排行第四,但若论地位,他只能排在最后。严格意义上讲,他甚至不算是妾的孩子,而是私生子。
一一向大家行礼之后,柳玄站在一旁,平静的视线落在屋里那个空着的太师椅上,那是柳重的座位。
随着一声轻咳,一位身着大红色金边长袍的威武身影从堂后快步走了出来,一双锐利如鹰隼般的双眼让人不寒而栗,扫视着台阶下的每一个人。
“两天前的下午时分,你们几个都上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