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离天指控景衫的言语一出,围观的众人皆是哗然。
景衫也没想到这看起来除了相貌之外一无是处的厨子,竟然会反咬他一口,顿时有些发愣。
但他常年飞扬跋扈惯了,立刻对古离天叫嚣道:“你自己用了这些臭鱼烂虾,却要污蔑到我的头上,说是我针对你?凭你也配?不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
古离天却不理他,而是对着围观众人说道:“大家请看,我现在拿着这只虾,正是这位景公子所说的臭鱼烂虾,这虾的脊背之处有一道黑线,有人知道这是什么吗?”
“我知道!这是虾线!好像就是虾的肠子!”人群中当即有人回答道。
“这位朋友很有常识嘛,不错,正是虾线,虾的排泄器官,正因为里面充满了泥沙和虾的排泄物,因此如果在做虾仁的时候不剔除的话,既不美观也不卫生。”
“而我亲手做的剑影虾仁,绝对没有一只虾里会藏有虾线,如果大家不相信我,自然可以回各自房间去看,如果有哪个虾仁是带虾线的,我们十倍赔偿!”
古离天自然有说这话的底气,因为现在的这些剑影虾仁,全是他早上亲手剥的。
听到这话,混在人群中的姑娘们忙把各自屋内的剑影虾仁端出来,让围观的客人们查看。
“真的诶!这虾仁晶莹剔透,完全没有那什么虾线。”
“我这的也是!”
“而且闻起来只有清香,没有什么腐臭的气味。”
随后,反应过来的人群开始在对景衫的谩骂中逐渐散去。
“那是景家的四公子吧?用这种手段来诋毁别人,真龌龊!”
“就是,仗着自己有背景,仗势欺人,什么东西!”
“我呸!”
“少说两句吧,你不要命啦?不怕出门被他派人打成残废?”
看着散去的人群,景衫目瞪口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计划竟然被古离天几句话就给破解了去。
竟然只是因为自己准备的烂虾没挑虾线!
“该死的厨子,竟敢坏我好事!找死!”他恶狠狠地看向古离天,刚刚得意的表情瞬间狰狞起来。
他旁边那随从顿时心领神会,突施冷箭,带着金属色泽的拳头向古离天面部袭来。
古离天却是一点不慌,因为刚刚他扔过来瓷瓶那一下完全暴露了这随从的水平,他大概率是个癸级下修士,撑死了是个癸级中。
而自己的力量和速度在辛级玄气的加持下,早就比这些初入修炼门径的修士强了不止一个档次。
他微微偏头,避开了这人的金光拳,随后借着那随从前冲的力道,一把扼住了他的喉咙,往上一提然后使劲向下按去。
这随从只觉得喉头一紧,四肢腾空,紧接着就被巨大的力量向地上砸去,当时就两眼直冒金星。
他抓住这扼住他咽喉的手,尝试努力掰开,但这手却纹丝不动,其上传来的巨大力量让他感觉呼吸困难,直翻白眼,就要晕厥过去。
古离天掐住随从的喉咙,直到快把他掐死才松开手,随即缓缓起身看向了站在一旁呆若木鸡的景衫。
“景公子,今天这场您挑起的闹剧是不是可以收场了?”他目光如电,瞪的景衫头皮发麻,感觉自己好像被一只凶猛的妖兽盯住了一样。
“我不知道你出于什么目的,受了谁的指使,但你错就错在不应该诋毁我的用料和厨艺!”
“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赔偿店里的损失,我送你出去,要么今天你和他一样,横着出去。”
景衫双腿已经抖如筛糠,他今天过来根本没想到这翠屏苑里会有什么人能够妨碍他,青楼里除了姑娘就是跑堂的瘦弱伙计,而自己的随从虽然水平不高,但也好歹是个快到癸级中的修士。
而他自己也达到了癸级下的水平,要真碰到有普通人阻拦,也差不多够用了。
谁知道这厨子竟然也是个修士,而且实力远远在自己这随从之上,他还没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随从就被撂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你,你别碰我,我可是景家的四公子,你要是动了我,我父亲不会放过你的!”景衫看着面前凶神恶煞的古离天,话都有些说不利索了。
景衫口中的父亲便是剑阳城的巡检大人,景信,主管剑阳城境内巡逻、捕盗、城防等一应事务。
古离天自然是听过景信的名字,但这种老掉牙的威胁,他在小说里都看烦了,当下面不改色地向景衫逼近了一步,说道:“景公子,我自然是听说过你父亲的威名,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我,如果我现在想要做点什么的话,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你。”
“你最好想想清楚,是把银子留下走着出去,还是我抬你出去?”古离天的身上顿时玄气外放,散发出强大的气场。
景衫年纪甚至还不如古离天大,从小娇生惯养,哪里被一个水平远高于自己的修士当面威胁过。
他被周围的玄气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赶紧哭喊道:“我给钱!”
说着他从怀里丢下一锭金子,扔在地上。
“这,这应该够了吧。”
“景公子出手真是阔绰啊!当然够了,我这就给您让路,您楼下请。”古离天面无表情地给景衫让开了一条路。
景衫见古离天没打算再拦他,连忙慌慌张张地跑出了屋子里,在一众人等嘲笑的声音中跑出楼去了。
“唉,真是顾头不顾腚,随从就这么扔在这了?”古离天看了看地上这一摊如同死人一样的随从,叹了口气,先捡起了那锭金子,然后将他扛在肩上下楼,靠在了门口的柱子上,等他自己苏醒。
处理完这一切,他刚一走进恢复了往常氛围的翠屏苑里,就看到消失了半天的王云芝倚靠在栅栏旁笑盈盈地看着他。
“云芝姐,你可真行,搞不好要砸了咱们店招牌的事,你一眨眼躲起来了,让我在这应付,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啊?”古离天皱了皱眉,随即拿出怀里那锭金子掂了掂。
“这钱除去修理的费用之外,你得分我一半。”
“当然没问题,不过小顾里啊,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们今天晚上好好聊聊?”王云芝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慵懒柔媚。
古离天顿时有一种自己被看透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