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那头不过去了几日便回了任店,宫中尊贵,到底还是宫外不能比拟。”
“天家尊贵,自然寻常小民不能企及。”
“说的不错。”
任店,后首,泥灶房内
张氏的面上尽是轻松,连带着整个人都衬着年岁轻了不少。“我等小民,顾好自个的一亩三分地便是足够,宫中那等贵地儿,少牵扯总能保平安。”
“掌柜的前几日,和老身可不是这般说,程哥儿今次被宫中退回我任店处,传出去,任店被白矾楼处又压一头的闲话,怕是更传的到处都是。”
“孙二娘,你这老妇好生说话难道会被人索命么?是,前番我是说程哥儿被宫中看重便是我等也只觉荣耀,可今次程哥儿能平安归来我瞧着也欢喜。那荣华富贵虽好,我任店处若消受不得倒也不如保平安便可。”
“大掌柜的这话,倒是让老身意外。”
“师傅!”
“女人家说话总是弯弯绕,你一个还未成家的小子懂什么,待到你成家立业懂了女人,自然也不会如今日这般愣头青!”
“……”
“为师和张大掌柜这数日都在为你忧心,如今你回来了,任店处自然也该恢复和从前一样。这数日任店处生意总不如前,大家伙也是心不在焉,你一回来,总是有了主心骨。”
“这数日,徒儿一直记着师傅嘱托。”
“…时候不早,先去休息罢,明日一早再归家,张大娘子那头,我去说。”
“……”
“阿兄看了这许久的戏,还不准备现身一见么?”
安静的室内,孙二娘冷冷一声,方才从暗处而出的朱山也是沉着脸出来,“白矾楼那处,此番定然是记恨上任店,阿妹这次得罪人在明面上,便是那彭东如今不敢怎么样日后任处定然也”
“彭留欠任店这许多,这次老娘还上赶着让白矾楼在东宫那头刷脸,彭东那小子不感激老娘便罢居然还敢记恨?阿兄要不要听听自个在说什么?”
“…得饶人处且饶人,很多事。也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般简单。”
“阿兄若有时间,不若多回去陪陪阿嫂,如今二位侄儿都领了事,一家四口只阿嫂一人独自在家,虽说如今朱家不比从前,可东京这地界,谁都说不准会有什么变故。阿兄还是小心为妙。”
“姨母说的不错。”
“二柱,你怎么”
“南边战事虽眼见消解,可金国狼子野心,定然不会这般轻易就退去,孩儿奉命往南地去,今夜此来便是与阿爹辞行。”
“你一读书人去那战场上有什么用?”
朱山满面难掩愤怒,当日要大儿从武 小儿从文他便是存了私心。
习武之人生死总不论,统共就俩小子他自然得为朱家香火考虑。
大儿从武是为家门荣耀,小儿习文是保底要平安,原本他将一切都安置妥当,这老二一贯是天真又顺从惯了的性子如何也会变成这般,“你小子如今这般差事老子费了多大力气,你说不做就。”
“家国有难,寻常人等也难辞其咎,阿爹果真以为,有朝一日东京城被攻破,我等小民会有活路?”
“你小子混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