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仿佛已是沧海桑田。
东珠笑而不语。
东珠皱着眉头,心想地上虽铺着羊毛毯子但还是很凉,看你能坐多久。于是也不理他,只从枕边拿了本册子,自顾自看了起来。
说完,皇上便扬长而去。
“怎么没有?你看看现在这才什么时辰?你明知道这会儿朕会过来看你,就早早就换了衣裳在床上等朕,自然就是想侍寝。明明是你诱朕上来的,你现在又来扭捏,朕还没见过像你这样狡猾难缠的女子呢!你这是欲擒故纵,跟朕使心眼!”皇上振振有词,把东珠好一通儿数落。
“哼!”东珠撇了撇嘴,“疑心病又犯了吧?你再这样,以后别来跟我说这些!”
东珠笑了:“皇上,您想想看啊,一个才高八斗的人屈服在一个绣花枕头的上司手下憋屈了这么些年,如今得皇上青睐被提拔,正是扬眉吐气一洗前辱了。你说,他难道不感激皇上的知遇之恩,反而去向原来压制自己的那个上司低头?不可能!”
皇上脸一沉,伸手捂在东珠嘴上,眉头紧锁:“这样的话,以后别再说了,若被人透露一点,你又有的受了!”
皇上瞥到,心里闹得更是厉害,转眼扫到桌上的文稿,不由得哼了一声:“这是你帮皇后弄的秀女规制,朕刚扫了一眼,简直狗屁不通,你今晚也不要睡了,继续弄完,明日一早朕是要查看的。”
东珠的馨香让皇上沉醉,让他忘却了一切,只想此时此刻就真真正正地拥有她。而东珠,原本坚定的一千一万个不愿意,在这个吻中仿佛有了一丝动摇。皇上眼中的固执、孩子气的咬定不撒嘴,让她感觉有些好笑。但是笑过之后,对于他的认真和执着,又有些愧疚。
东珠赶紧继续朝堂上的话题:“不要总想着明着来,干吗非要换满尚书呢。你换个厉害点的汉尚书不行吗?户部侍郎王弘祚熟悉部务,为官清正廉洁,也不阿谀奉承,升他为户部汉尚书,这样有他制衡,玛迩赛必不能擅专!”
“其实当年,咱们满人入关,虽然五品以上要员都是用的自己人,可是六七品以及各部主管实务、做具体技术的,都是延用明朝的官吏。从这一点上,皇上或许可以参透。不管上面派系如何争斗,只有牢牢掌握了基底,才能在变革中求得平稳过渡。”东珠的话,一字一句都像叩在皇上心头,他静静地听着,仔细分析这话里的意思。
东珠一边说,一边笑,想来心中并无设防,神情天然随意,却不知自己此时的样子,在皇上看来更是娇俏动人。
“内务府?”皇上纳闷。
皇上颇有怨气:“你离朕远点,又不让人亲近,又上赶着往前凑,这不是成心折磨朕?你当朕真能坐怀不乱?”
皇上看了一眼,闷哼道:“麒麟煎饺、桂花奶糕、五仁千层酥,你以为拿这些就打发了朕?今儿个晚上,朕还真是亏得厉害,原本兴致正起却被你一脚踢下床,美人没尝到,就只拿这两块点心来给朕充饥吗?”
于是,东珠不禁轻轻握住了皇上的手:“皇上,请给东珠一点时间。”
康熙也凝望着东珠,他很是恍惚。她不是他的妃子吗?为什么不能尽好妃子的本分,好好服侍他?
“礼部的事,皇上未必能如愿,不如干脆调米思翰去做内务府总管。”东珠浅笑莹莹。
一只手轻轻捏住她好看的下巴:“告诉朕,他是谁。你说出来,朕就会放了你。如果你说不出来,朕就一定会让你本本分分地履行妃子的职责。”
“是谁?”皇上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从来没有这样悲愤过,他要知道是谁先于他抢占了东珠的心,是谁横亘在他和东珠之间,让他这样难过。
康熙自知两人再这样待下去,自己肯定做不成君子。罢了,罢了!皇上心中恼恨,于是腾的一下站起身也不说话便朝外走去。
这手指上没有茧子。
“东珠,朕爱你。”他说。
东珠笑得越发厉害了:“总之,你没提前跟我说就突然躺在我身边,吓了我一跳,这就是你不对嘛。再说了,谁让你不老实了。”
东珠怔在当场,不知所措,面上却越发红了起来。
“你……你……”康熙用手指着东珠,一副痛心疾首的训斥之态,“你这人实在讨嫌得很。明明是你先勾引朕的,现在又来撇清!”
“王弘祚嘛,其才干朕是知道的,可这个人太孤傲,在朝中一向独来独往,不依附于任何一派,在前几次吏部所做的官员考查中,官评并不出色,鳌拜几次想把他拿下,是你阿玛遏必隆力保才留任的。如今升他?”皇上看着东珠,若有所思。
东珠听了立即瞪大眼睛:“你说得真好像我勾引你一样。可真相是,我困了,想早点睡。皇上应当知道非礼勿行的道理。见我睡了,您就该回去。怎么还跑到我床上来了,还那么不老实。现在又说我的不是,真是不讲理。”
皇上却有些不以为然:“内务府,大材小用了。朕现在需要的是在朝堂上的助力,不是管那些婆婆妈妈的事。”
她越是如此,皇上便觉得心火越起。
东珠的心确实乱了。
东珠笑了:“才两年而已,在人生百年的光阴中真的算不了什么。东珠只希望多一点时间能够确定,东珠对你,是一个女人对于面前这个男人的爱,而不是基于皇妃对皇上。你,懂吗?”
东珠笑得越发得意:“就是嘛,咱们这样坐而论道、谈天说地的多好,不要一见面,就想着把人往床上拉扯。皇上要有识人之明,要知之善用,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对待方法。那些喜欢侍寝的呢,你就多宠宠。像我这样的呢,您就聊聊天,就好了,这叫‘分而治之’。”
皇上冷哼一声:“骗人。”
东珠愣了:“好端端的,怎么总扯到我头上,现在在说正经事呢!”
皇上看着她:“米思翰是你一早就说好的,文武双全又忠心耿耿,朕拟派他去掌管礼部。”
她还是拒绝了。
“勾引?”东珠听皇上用了这个词,立即怒了,“我哪有?”
“作为皇上,你可以有很多的皇妃、贵人、答应,甚至是成百上千的官女子。但是对于东珠来说,只想把你看成一个男人,一个值得东珠倾一生去爱、去追随、去敬仰的唯一一个男人。”东珠定定地说着。
直到皇上不满足于这个吻,他的手一路延伸,滑过她身体的敏感部位,甚至不知不觉间扯开了她的寝衣,皇上眼中尽是火热的情欲,甚至是有些迷离。他站起身,将东珠抱起,两人重新躺在床上。
此时此刻,自己刚刚拒绝了皇上的求欢与示爱,让皇上颜面大失,可他还是这样小心翼翼保护自己。平心而论,作为天子能这样对待自己,他也真是做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