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风气远比普通酒吧开放得多。
叶矜付完钱,穿过人群拥挤的通道走到外面,余醇正抱着路灯杆狂吐,包应元和柳桉在一旁安慰开解。
他吹着冷冽的寒风,想的却是很久之前的事。
这是他第二次来gay吧,第一次是在高二的时候,被班里同学拉来长见识。
和抱着猎奇心的同学不一样,他望着这些拥抱亲吻的同性,并没有觉得奇怪与反感。
那会儿他尚且还是少年,心态不够好,发现自己可能喜欢男人后,失眠了好几天。
很快父母就发现了不对劲,叶矜不想瞒他们,直接出柜了。
向来善解人意的母亲犹豫道:“妈妈认识一个心理医生……”
坦白说,叶矜当时心都凉了。
可他母亲又说:“同性恋不是什么大事,也不是病,你不用这么焦虑,如果实在想不通,就跟医生聊聊。”
这句话瞬间解救了陷入性向迷茫的少年。
只要爸妈不介意,他喜欢男生还是女生,其实一点都不重要了,等哪一天真遇上了对的人,随着心意走就好。
叶矜以为自己迟早有一天,能带着心上人走到爸妈面前,给他们介绍说‘这是我想共度一生的人’。
而那个和他一样性别的人,也不用担心被刁难,被打骂。
可如今看来,都是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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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应元已经拦了一辆车,知道叶矜九点半有约:“你跟我们一起上车呗?先送你,然后再送我们回学校。”
叶矜摇头:“不用,我要去的地方离这里不远,走过去就好。”
柳桉:“行,到地了报个平安。”
余醇挣扎着探出半边身体:“老二啊,咱一定要注意安全,你长那么好看,万一有流氓馋你……唔——呕!”
司机没好气地说:“吐车上两百块!”
“知道了。”叶矜把充满危机意识的余醇推回车里,替他关上门。
他一手插兜,一手跟他们摆摆说再见。
车尾气卷起了一地灰尘,叶矜慢慢往上面走去。
身上还有些从别人那沾染的烟味,还是让风吹吹得好。
否则两次见面,都是喝过酒的狼狈状态,未免太不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