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回过神来，看着闭眼无声的傻骡，看着对方脸上的血迹，就慌了神，甚至都要站不稳脚，完全没有来得及去确定对方的情况。
旁人的唏嘘，他总觉得其他人都在以十分奇怪的目光注视着他，无处可逃。
好似他已经成了杀人犯。
柳母问起傻骡是做了什么事犯到柳千军身上，以前也不觉得自家儿子跟傻骡有什么交集，突然要把人往死里头打。
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
柳千军虽说年轻气盛，也要跟其他人干架，但是这样把比自己小好几岁的人往死里打的事情，过去从未发生过。打架这样的事，年轻人身上发泄情绪的方式，是要直接一点的。就算是朋友之间一言不合也会交两手，实在是见怪不怪。
病房里不仅仅是柳千军一个人，隔着帘子还住着其他人，柳母的话一说就有别的目光扫过来，柳母没注意，柳千军却是敏感。
公安这个词，还真不好乱说。
在其他人看来，这对母子也是怪的，医生都说了儿子没啥事，这女人非要儿子躺着住着说要观察两天，说自己的儿子被人打了，指不定有了什么毛病。
问医生要是回家出了问题，对方能不能负责。
这话一说，医生也没办法把人给赶走。
现在好了，儿子醒了，原来不是女儿的儿子被人给打了，是她儿子差点把别人家小孩给打死。
其他人心里头震惊！
前面还不好说是不是当妈的心里头紧张。
现在晓得：
女儿的儿子是这样的心狠，而女人又是这样的能够颠倒黑白！
“别的事情你都不要操心，傻骡的事情影响不了你的。就是他偷了东西，你抓贼，谁来了都是我们家里头有理。”柳母说，“公安来了也是要看事情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傻骡他一个人过日子是不好过，不过这也不是他偷东西的道理，他不止偷了我们家的……”
柳千军晕晕乎乎的，傻骡什么时候偷东西了，他怎么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家里东西被偷才去打傻骡的。
“妈……”
“嘴巴都起皮了，还不先喝点水。”女人给柳千军倒了杯温水，“水里头有点蜂蜜，你晕过去一段时间这会儿正是没有力气的时候。”
蜂蜜水有丝甜味，柳千军脑子也清醒不少。
受伤更严重的傻骡都没有去城里的医院，反而是把人打伤的柳千军去了医院，从城里回来的柳家人说柳千军其实伤到了脑子所以才会晕过去，说起来两个人只能算是互殴，要他们出傻骡的医药费也可以，傻骡也要给柳千军付医药才可以。
狗子跟冉冉吐槽：“柳家人就是强盗！姐我是看见的，那个时候柳千军是好得很。他压在傻骡身上把人往死里揍，傻骡没声了他都没有停手。要不是有人瞧见，他肯定就跑走了。”
“被打成那个模样，要是没人发现，傻骡当时不死后来也是活不成的！”
狗子说，“柳家人睁眼说瞎话的本领真是一绝！”
这话说出口也不怕人家笑话。
衣服被纪冉冉压在洗衣板上用力得搓。
“姐，这衣服这样脏么？”
纪冉冉将衣服丢在清水里，手前后滑动着：“再呢，谁看病花的钱多。”
“这我就不晓得了，反正柳家没有给傻骡付钱，还想着跟傻骡讨要钱，说傻骡能够在卫生所看病就是偷了钱的。”狗子嗤笑，“天底下的钱都是他们家的好了，怎么不说田里的粮食，别人吃下去的饭都是他们家的。”
要不是当时在场，狗子或许是不会反复说这样一件事情，他说：“柳千军算不上什么男子汉，得饶人处且饶人嘛。”
“成语用得不错。”
狗子觉得姐姐是真心的，立即高兴了：“姐，你就说我是不是 比柳千军更男子汉。”
冉冉：“……”
感觉弟弟是个小孩。
“是吧。”
狗子决定自己被吓尿的事情，永远不能被姐姐知道。
仰起自己的头：“姐这些衣服我来洗，我会洗的。”
“你要洗我没意见，但是下一次，因为今天我已经要洗好了。”
回家的路上，冉冉问：“傻骡没说钱是自己的么？”
狗子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姐姐问傻骡的事情：“傻骡都在卫生所，肯定是有人给他付了医药费的，就算钱是他自己的，在医药费也是别人垫的。”
狗子觉得自己可真聪明，想到了连姐姐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柳家人说的话，我才不信。”狗子沮丧道，“可是那样的假话还多的有人相信，姐，他们都没脑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