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嫁前姜月明围绕着父母的家转，出嫁后又围绕着子女的生活打圈。
学识限制了她思想的高度，会念书的人是不一样的。
认识字就是不一样的。
上过扫盲课的纪利国斗大的字不认识几个，姜月明却舍不得忘，女儿念书后，姜月明认识的字不仅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因遗忘而变少，反而变多了。
“明天早上你不用太早起来蒸窝头，没两个月就要考高中，你最好可以考上高中。要是考不上高中，你就没有书念，家里不会让你复读的。”
姜月明想要女儿争气点。
会念书一些，才对得起学费。
“窝头我会蒸，你直接带去就好。”女儿星期一才去学校，为了多吃一两顿热菜热饭，“要吃一星期的窝头，明天早上也不用吃窝头，我给你下碗面……再窝个鸡蛋。”
“我不用……”
冉冉并不是很馋鸡蛋，不会像馋肉一样馋鸡蛋。她以前会，今年收卖鸡蛋以后，她并不缺一个两个蛋，每个星期都能吃几个鸡蛋。
在家里吃一碗有鸡蛋的面，是过生日才有的待遇。
狗子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鸡蛋！”
姜月明瞪了一眼，狗子毫无反应：“我也要！”
“考第一就给你窝鸡蛋。”
狗子：不给我吃鸡蛋可以直接说。
纪冉冉点了点头：“妈，我能考第一。”
“姐姐当然最厉害！”狗子说，“鸡蛋就该给姐姐吃，姐姐有脑子的。”
姜月明：……
我生你的时候没给你脑子？
纪冉冉叹气，这个家没有她不行。
纪向聪在念书上没有什么天赋，是上课能够睡大觉的类型，顺顺利利念初中足以证明他的脑袋没有什么问题，至于念高中的事，纪向聪特别有自知之明，他应该是没有那本事的。
在念书这件事上，纪向聪挺佩服二伯家堂妹的。
大人说冉冉有点钝，他却觉着冉冉身上有聪明劲。家里头长得最聪明的当然是小姑，无论是爷奶还是叔伯对小姑都是赞美有加，纪向聪也是听着大人对小姑的称赞长大的。
王溪问起冉冉的成绩，纪向聪立即竖起大拇指。
“冉冉在念书上是这个。”他又说，“我不好跟她比的。”
孙子的成绩，王溪心里头有数，小学的时候背课本都有卡顿的。孙子的心思就不在学习上，男孩子爱玩是天性，还没有定下心来。
知晓儿媳卖粮食都要让孙女上学的事，王溪觉着儿媳过不好日子，才当家不晓得日常花销，钱都是不知不觉花掉的。
到了要卖粮食才能念书的时候，这个书真的不是非念不可。
十二三的农村娃子，在家里头也是能够做很多事情的。
“利国也不是只是一个闺女，闺女下面还有两个儿子，要是女儿念书就要卖粮食，接下去他们家里最起码七八年的日子统统是不好过的。”说起老二家里头的事，王溪忍不住叹气，“真不晓得利国家里面的日子，到底怎过下去，这个家分了以后，恐怕他家里头日子最难过。”
纪辛酉叫媳妇不要想那样多。
“想来想去都是没用的，到时候可以帮就帮一下。”纪辛酉说，“日子是他们自己过的，现在都分家，他们都是做人爸妈的人，心里有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