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看到安欣的脸色很差，知道他现在需要休息，便不再多说什么，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安欣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脑海里却依然无法平静。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是错，但他知道，自己必须找到真相，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师父，」小李的声音打破了车厢里的沉默，「我……我说话声音大，是因为我妈。」
安欣睁开眼睛，疑惑地看着小李。
「小李，」安欣放缓了语气，问道，「你刚才说，你说话声音大，是因为你母亲？」
小李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安欣会突然关心起这个，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嗯……我妈她……耳朵不太好。」
安欣微微蹙眉，「耳朵不太好？」
「是，」小李的声音低了下去，「我爸走得早，我妈一个人把我拉扯大不容易，年轻的时候在纺织厂上班，噪音太大，伤了耳朵，现在越来越严重了。」
小李说着，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心疼和无奈，「我妈现在几乎听不见别人说话，只有我声音大点，她才能听见。」
安欣沉默了，他看着小李，这个平时大大咧咧，总是一副笑呵呵模样的年轻人，此刻眼中却充满了悲伤和自责。
他突然想起，有一次在食堂吃饭，小李打了满满一餐盘的饭菜，却只吃了几口就放下了，当时他还开玩笑说小李是「饭桶」，现在想来，那盘饭菜，应该是小李特意为母亲打的。
「对不起，小李，」安欣的声音充满了歉意，「我不知道你……」
「师父，您不用跟我道歉，」小李连忙说道，「是我不好，我不该惹您生气。」
「是我错怪你了，」安欣叹了口气，「我不该把情绪发泄在你身上。」
小李摇了摇头，「师父，您别这么说，我知道您最近压力大，我理解。」
安欣拍了拍小李的肩膀，没有再说话，但心中却充满了愧疚。
他一直以为，小李的「大嗓门」是性格使然，却从未想过，这背后，竟然隐藏着这样一段辛酸的故事。
安欣闭着眼睛，脑海里不断回放着小李刚才的话，心中五味杂陈。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观察细致，善解人意的人，却忽略了身边最亲近的人的难处。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些年，为了追查真相，为了心中的正义，付出了太多，也忽略了太多。
他忽略了家人的感受，忽略了朋友的关心，甚至忽略了徒弟的难处。
「小李，」安欣再次开口，打破了车厢里的沉默，「你母亲现在怎么样？耳朵还有治吗？」
小李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安欣会突然关心起自己的母亲，他眼眶微微泛红，「医生说，我妈的耳朵，很难治好了，只能尽量延缓恶化的速度。」
安欣沉默了，他知道，对于一个听力 不好的老人来说，生活是多么的不便和孤独。
「小李，」安欣的声音充满了关切，「你平时要多抽时间陪陪你母亲，她需要你。」
「我知道，师父，」小李点了点头，「我每天下班都会去陪我妈，给她做饭，陪她聊天。」
「嗯，」安欣欣慰地点了点头，「你是一个孝顺的孩子，你母亲有你这样的儿子，是她的福气。」
小李笑了笑，眼角却泛起一丝泪光，「师父，其实我妈经常跟我念叨您，说您是一个好警察，让我好好跟您学习。」
安欣愣了一下，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没想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竟然也成为了别人口中的「好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