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脸人一脸狐疑,问他,你说大事已定,写过了婚契吗?
白发老汉想了想,就说,婚契很简单,你等着当见证人吧。
然后,他起身进屋,拿出一张写满了蝇头小字的布帛来,摊开放在施飞扬身前,笑道:“好女婿,你盖个手印就行。”
还要签婚契?
施飞扬犹豫了,自己配合老婆婆演戏,空口白牙好说,这婚契却不好签,万一弄假成真,可就真的是“半点不假”了。
老婆婆看出了他的迟疑,就走到桌前,背对着鬼脸人,冲他眨了眨眼,说,好女婿啊,你妻子那模样,不说国色天香,也是万中无一。
和你是天作之合啊。(又眨眼。)
你签了这婚契,她这一辈子,就永远对你好了,我和你岳父两个,也就能图个清静啦。(频频眨眼、呶嘴)
施飞扬懂了,老婆婆这是希望自己好事做到底,继续配合她啊。
可怜天下父母心,必须配合老婆婆。
他二话没说,咬破手指,就在布帛右下角,结结实实印了个鲜红的指印。
白发老汉脸上闪过一抹欢笑,拿起婚契左瞧右看,不时又瞟一眼鬼脸,貌似很满意,又像在炫耀。
鬼脸人冷笑一声,厉声问:“你敢当着我面,把婚契烧了吗?”
白发老汉抬头反问:“有何不敢?”
“那烧吧。”
白发老汉更不迟疑,拿起婚契,就着松明点燃,不一刻,布帛就成了堆白灰,被夜风一吹,四散飘没了。
鬼脸人脸似寒冰,哼了一声:“糟老头子,算你狠!”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施飞扬顿觉无比轻松,心说,这下好了,婚契都烧了,再没凭据了,鼠仔他爹真聪明,那鬼脸行子白白上个恶当。
为了表达自己的真诚善意,他假意惋惜,问,老伯伯,怎么还把婚契给烧了啊?
白发老汉高兴的说,烧了好啊,烧了就是在禀告宗主,我女儿已经名花有主了,女婿也万万不会退婚,因为他拿不出婚契来。
啊这,不是演戏吗?
这老伯伯口气不对啊!
施飞扬吓了一跳,眼睛睁的滚圆,急忙分辩:“老伯伯,我是配合你们做戏的啊,这个当不得真。”
老婆婆笑眯眯的哄他:“婚姻大事,可不敢儿戏,好女婿,这话千万别乱说,婚契上的手印,可是你自己盖的。”
“婆婆,是你又眨眼又呶嘴,拼命暗示,我才配合你做戏的啊。”
施飞扬有点发慌,感觉老婆婆在骗自己,但她刚才眨眼、呶嘴的事,是真的没有证据。
“瞎说,婆婆我不住眨眼,是说手印可以盖,呶嘴巴,是指点你把手印盖哪里,怎么就成暗示了?好女婿,再喝几碗你妻子酿的酒吧。”
老婆婆笑嘻嘻的责备他,既抱怨,又爱怜。
施飞扬却觉得,鼠仔一家人做事有点鬼里鬼气,面前的酒突然就不香了。
“好妹夫,我妹妹以后就是你妻子了,你该当高兴才对,我妹妹的美貌,可是远近闻名,万中无一啊。”
鼠仔又给他倒了一碗酒。
施飞扬怔了一怔,想起红衣姑娘那模样,真的是人间绝色,配自己自然是绰绰有余,何况,她还有几分像玲珑姐。
玲珑姐没了,自己要是能天天看着她,倒也是一种寄托。
他这么一想,就不着急了,只是说,自己现在要回去,想早点把这个喜讯告诉奶奶。
白发老汉答应了,叫出了红衣姑娘,说,女儿,如今大事已定,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了,跟你丈夫一起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