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现洛眠眼中，有一种近乎悲悯的情绪存在。
对于大多数女性和海洋族来说，对污染层更多应该是厌恶，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情绪。
直到又听见，
“秋褐，我想上去看看。”
…
半小时后，洛眠一个人游向了海空。
被污染者常年生活在高塔和隧道中，用来拖延污染带来的退化，他们不敢太过放肆在污染海中活动，生怕死得更快。
因此看到洛眠奔向海空，曼斯遗海的海洋族全都傻眼了。
“…那是我们的域主大人吗？”
“域主大人想做什么？”
“虽然污染物影响不了域主大人，可海空外面是太阳，她会不会被灼伤？”
“这太危险了…秋褐怎么想的？”
其中一位没出声的男人起身去找秋褐。
秋褐已换好了防护服，准备随时应对突发意外。
“秋褐。”
男人拦在了他的身前，“域主大人要做什么？”
“提取污染源。”
在得知洛眠想法时，秋褐也觉得这太疯狂了，但洛眠说服了他。
“你很希望大家的身体能得到改善吧？现在我们即将拥有最新的实验室，我希望你可以和我一起研究污染源，好帮助改善曼斯遗海的污染率。”
她神色极为认真，“你想吗？”
“那也太危险了！如果她被太阳灼烧怎么办？秋褐，这对你将是死刑！这对整个曼斯遗海来说都是死刑！”
“我知道。”
“你知道还让她去！？”
秋褐依然冷静，他打开后腰的锁扣，长长的触须贴在地面，将他撑起足有两米高。
“你…你的退化率——”
秋褐的退化率又变高了。
他是控制退化率最好的海洋族，可现在…
“我没办法拒绝，里希，所以我会用生命保下她。”
里希从没想过秋褐会这么倔，
“她是尊贵的域主大人，你只是一个被污染的海洋族，放任她的行为只会让你卷入危机。”
他们注定是两种命运，里希太清楚了。
秋褐却微微笑了下：“我们无路可退了，洛眠能选择曼斯遗海已经是天大的幸运，她想要改变曼斯遗海更是奇迹。”
“我不想让奇迹逃走，里希。”
秋褐脑中全是方才洛眠的坚定。
“洛眠大人不想放弃，所以，我也不想放弃。”
“我向来以为你最现实，没想到你也会拿命来赌。”
里希叹了口气。
“那我也去。”
说完，里希下半身的衣物一瞬撕裂，露出满是疤痕的鱼尾。他面上出现象征着半鲸人的纹路，在昏暗的海水中散发着淡淡荧光。
…
洛眠一路向上，并没有觉得不适。
女性的能力确实超乎想象，除了…眼睛。
越是靠近海面，就越觉得刺眼。
她半眯着眼，按开提取球的开关，将核废料吸入其中。
然而，吸取的速度还是太慢，她察觉到大脑有些昏沉，干脆闭上了眼睛。
直到觉得要晕厥时，她按约定向秋褐求救——
“洛眠！”
“域主大人！”
她听到有人向她而来，但声音距离很远。
突然，有人以极快的速度将她抱入怀中，她闻到了浅淡的焦味儿，像火点燃了羽毛。
洛眠声音微弱，指着脱手的污染源，“提取球…”
陌生的声音似有一丝不耐烦，他就在洛眠耳边，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