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薛燕用纤手扶着额头,欲哭无泪,韩家兄妹也对这四个妖精束手无策,这时,却有一只温妙若兰的手牵起了薛燕的手,薛燕扭头一看,那正是司徒云梦。
法阵被夹在两层高墙之间,中间间隙很小,外面的明灯之光射不进来,御剑飞行时若不垂直往下看是肯定看不到的,也无怪乎清穆探路时未能探到这里。
“琴是最好的乐器!三皇神祖伏羲就是用琴的!”
清穆很主动地向净真伸手道:“喂,净真,你不是这么鼠肚鸡肠的人吧?我们也认识十多年了,偶尔吵几次架很正常是吧?我刚才说的那些难听的话,就当放屁吧,怎么样?”
1“天灯”——即“孔明灯”,相传是由三国时的诸葛孔明(即诸葛亮)所发明,当时用以发布讯号通知友军援助,现代多用于祈福。
薛燕则向云梦夸道:“云梦,我就说你多才多艺,以前还以为你就会弹琴弹琵琶,想不到还会敲钟击鼓。”
“你可没骗他们啊!”薛燕扬眉道:“我也没骗他们,你是在考虑收徒的问题,又没说一定会收,不是吗?”
“呵呵。”净宁一听清业的话,不由温和地笑了,但一想起自己暴怒的样子,她又尴尬地道:“对了,清业师兄,你、你觉得我生气的时候讨厌吗?”
法阵将众人快速传送到第八层的东面塔壁处,这层比起上一层又宽阔了些,然而令人头痛的是,这层地面上立有无数高达数丈的石板、石壁,坚厚无比、遮蔽视线,那错综复杂的样子颇似迷宫。众人一时也找不到通往下一层的路,只好止步不前。
此时,其他人也已纷纷来到第七层,净真笑着夸赞道:“亏得燕儿姑娘聪明机敏,我们才得以下到这里来。”
“吵什么!琵琶才是最好的乐器!四大天王的东方持国天王就是用琵琶的!”
香发飘动,如九天星河随风起;素带翩然,似梦中云雾由心动。那鼓声时高时低、时长时短,抑扬顿挫、起伏跌宕,沉淀时引人入胜,高涨时振奋人心!
四妖听了云梦的劝导,相互看了一眼,终于不再争论哪个乐器最好,他们纷纷向云梦表以敬意。
清业被逼无奈,只得硬着头皮朝净真、净宁伸出手,表情紧张地道:“那个,咳咳,真不好意思,其实我也就说说气话,元颐师叔人挺好的,又和蔼可亲,我都想他做我师父呢!”
众人又看向青铜古钟,青铜古钟又道:“我知道个鸟啊!这事除了兽皮大鼓还有谁知道?”
注释:
清穆和清业见云梦如此温柔动人之状,双双收回剑去,怒意渐消,净宁闻着云梦身上的芳香,也恢复了理智,把双手放回身去,向云梦愧疚地致歉道:“云梦小姐,我……我又失态了……”
四个妖精愣了一会儿,又是紫金古琴先道:“美女,这事玉石琵琶知道。”
清元则和气地笑着,一手抓住一个师弟向净真道:“不管你们的事,是我这二位师弟性子躁,出言不逊,该教训一番。”
“嘻嘻。”薛燕纤眉一展,捂嘴笑道:“这群笨妖精。”
兽皮大鼓大吼道:“仙子收我!谁和我争我跟谁急!”
云梦暂时没有发话,只是先抚了抚额上被香汗沾湿的青丝,拨了拨背后被香汗浸染的飞瀑,这才把双手端庄置于腹间,柳眉轻舒,她对四妖道:“其实,天下间的乐器又何止四种?乐器无分好坏,如同众生平等,只是各有各的特色,不必非要争个高低。”
“绕道吧,既然他们无意相告,我们自己去找。”韩夜冷声道。
韩夜凝望这些石墙古迹,问一旁的清元道:“清元兄,你认为,我们接下来该怎么走?”
“云梦恳请各位别再内斗了。”云梦双手一拂素袖,把手端庄放于腹间,姿态优雅地跪下来,蹙着柳月愁眉,她情真意切地道:“燕儿曾对我说,这塔里危机四伏,我们若不同心协力,就难以机会完成使命并回去。如今我们同在险地,强敌未明,自己却打了起来,这样又怎能并力对敌呢?”
“四大天王算个鸟!钟才是最好的乐器!东皇太一2就是用钟的!”
钟磬之音,交错低鸣,时而如帝王登台、一呼百应,时而如洞天炼气、白鹤齐飞,宁静中带着一丝动乱,肃穆中透着几缕浮华。古钟甚为得意,他道:“你们还和我争个鸟!说了钟才是最好的乐器!”
花斑鼠一说,众人便不约而同地看向那些乐器,韩玉更是紧张地往腰间青囊里伸手拿符,这时,紫金古琴却突然发出尖叫声,发抖地道:“嗷嗷嗷,不要杀我~!”
一行十人继续前行,终于来到灌有化妖水的巨坑前,这里虽然只有九条铁链通向中心的悬空法阵,但对于会御剑术的清字辈众人以及韩夜来说,这算不得什么难题,他们用御剑术一人带一个,纷纷进到法阵之中。
清元正在思考,这时,出去探路的清穆乘着银色宝剑自空中返了回来,他略显焦虑地道:“师兄,我刚看过了,这一层根本找不到法阵下去啊。”
“没理由的。”净真冷静地道:“每层都该有连通的法阵,只是现在我们还找不出来罢了。”
玉石琵琶见状忙道:“你一边去,现在要收我为徒的!”
韩玉见局势已缓和至此,便很机灵地把她师兄清业往前一推,道:“师兄,把架子放低点,可以的。”
清元想了想,便对韩夜道:“我看不如这样,韩少侠,你三人加上小师妹做一组,直往前行;我们清字辈三名男弟子做一组,沿着塔壁向左边行;净真净宁和玄阳做一组,沿着塔壁向右边行。三组里若有一组找到了,便通知其他组的人全数集结。”
四妖被薛燕发了一顿脾气,沉默了一小会儿,马上又继续争论哪种乐器最好的问题。
云梦谦逊地道:“只是那些日子独居深闺,总想着夜和小玉,因而只能学些东西度日,琴棋书画、各种乐器,都略懂一些。”
这时,薛燕明眸一转、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她跳到四妖面前,左手按着纤腰,右手朝他们甩了甩,笑道:“诶,别急,云梦说了,你们谁要帮她找到下去的路,她就考虑收谁为徒!”
薛燕看这四个妖精兜了一圈又兜回来,罗里吧嗦、令人厌烦,她便闭上美眸,紧握粉拳,皱眉冲四妖发火道:“喂——!你们吵什么啊!有没完没啊!我们也就问个问题,这么推来推去的,弄得本姑娘头都大啦!”
然而,云梦却放下古琴,执起一旁的玉石琵琶,右手搂在怀里,左手素袖一扬,弹奏起来。
云梦回头看身后那通往上一层的金光法阵,皱着月眉向薛燕道:“可我总觉得不该骗他们。”
“呃……好温暖啊,我能感受到……”古琴妖在云梦香软的怀中反而变得宁静许多。
且说韩夜四人直往西走,绕过许多石板、石墙,却始终找不到法阵所在,这时,四个尖细的声音却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虽然这场争执严格来说不算内讧,但它的形势也并不令人乐观,两拨人不听旁人劝告,眼见着就要动起手来,这时,有位大美人却开口了。
2“东皇太一”——远古神祗,乃屈原作品《九歌》中最高天神,也是东夷先祖崇拜的天神,又相传为洪荒时代妖族首领,上古十大神器之首的东皇钟就是东皇太一的伴生灵宝。
“不讨厌。”清业皱着英眉摇了摇头,净宁真要松一口气,他又道:“只是很恐怖。”
净真在云梦面前微微低下头来,有些紧张地道:“师父让我入塔之后多听清元师兄的话,清元师兄怕也是不希望我与同门师兄弟发生争执,让姑娘费心了。”
“你依旧那么恶心。”净真说是这么说,却是笑着朝清穆伸出手,两手相握,他道:“下次别又把我惹火再道歉,到时烧你个焦头烂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