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燕见净宁这般表情,不禁醋意横生,她在一旁挖苦韩夜道:“喏,又勾了个美女过来,韩公子真是艳福不浅啊。”
韩夜等人闻言,还不知守真此话是何意,却听长风正声厉色地道:“清玉,出列!”
长风及几位长老布置了一下,清元、清穆、清业、清玉、净真、净宁、玄阳七人皆立于韩夜身边,长风则向韩夜道:“少年,敝派长老皆有要务,出入师门亦不方便,故只能派些学艺不精的弟子助你,望莫嫌弃。”
清元七人听了守真的话,皆应道:“弟子领命!”
“呃……”清业见师父问话,便吞吞吐吐地道:“我……那个……我在和小师妹谈闯塔的事……”说着,他又想起不该把师妹牵扯进来,便道:“哦哦,师妹没理我,是我一个人嘀嘀咕咕,嘿嘿。”
玄阳左右看了看,有些紧张地仰望师父道:“可不可以再叫俩师兄啊?人少了我有些怕。”
元颐见元云倒是挺关心韩夜等人的安危,不由笑了笑,拍了拍师弟的袖袍,道:“师弟,莫要激动。”说着,他又笑呵呵地对韩夜道:“韩少侠,我知你侠义之心,虽然锁妖塔中的妖物大都为化妖水化去妖力,但尚有些强大的妖精不肯妥协,而且,塔中不乏机关陷阱,你三人进去定是有去无回。”
四人听了长风的话纷纷点头。
薛燕细看那三人:那叫清元的身着一袭青绿色道衣,长须乌黑、束发花白、腰配碧剑、面色谦和;那叫清穆的,中年模样,身着墨绿色弟子侠装,背负银色青锋剑,侠骨豪情,意气风发;那叫清业的,头束纶巾,身着蜀山高等弟子服饰,背负红光宝剑,眉宇英朗,眼眸灵秀,薛燕之前已见过,倒也不觉陌生。
净宁抚了抚微卷的长发,道:“让师尊担心了,弟子定会好好照顾韩大哥和他的伙伴的。”说着,净宁还用静静的美眸望了一眼韩夜,眉头轻蹙。
见妹妹被逐出师门反而谢她师父,韩夜疑惑不已,他走进妹妹身边,皱眉问道:“小玉,你这是何意?”韩玉抬起头来,皱着柔眉,忍着眼泪,对韩夜道:“哥哥,这样,小玉才能与你一起并肩作战!”
殿内众人皆捧腹笑了,元云则差点没被气晕过去,他怒道:“不行!今日我就遣你去!”说着说着,他已火冒三丈,而师兄元颐见状忙过来抚他胸口宽慰他,尽管如此,元云仍难消怒意地道:“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薛燕知道韩夜什么态度,便双手按腰,挑着纤眉,没好气地道:“哼,姓韩的臭呆瓜,本姑娘今日要行侠女之事,没心情与你斗嘴,谢谢。”
薛燕纤眉一扬,道:“你们照顾呆瓜妹八年,便如同亲人祖父,既是呆瓜妹的祖父,便是呆瓜的祖父,祖父生忧,子孙排忧,天经地义!所以,我三人若不入塔排忧,是为不孝!”
元云被这傻小子抱着,本是想马上甩脱,却见几位师兄弟看着他笑,他顿觉难堪不已,脸色变得比猪肝还难看,没好气地道:“你!你是不是存心捣乱啊!非叫我在众人面前出丑吗?刚刚我就讲点气话而已!”
元云都快被这笨徒弟气死了,他红袖一甩,怒指道:“你这叫什么老实?你这叫笨!”
“呵呵。”清元、清穆两位师兄皆笑了。
守真则严肃地道:“韩少侠,锁妖塔自古便是我蜀山镇山神物,千百年来灾劫横生,均只由我蜀山一力承担,如今叫你们几个外人掺和进来,是何道理?”
“正是。”韩夜冷淡地、肯定地点头道:“我和燕儿、云梦,三人欲入塔探查情况、修补塔基,以解危难。”
韩夜见包括他妹妹在内的那七人,他们个个身怀本领,哪像是什么学艺不精之人啊?
众人闻言,皆沉寂了,良久之后,蜀山掌门长风才抚掌笑道:“好,韩夜有你这位伶牙俐齿、冰雪聪明的同伴,危险便少了三分。”
长风没回答薛燕的话,而是目视前方,一捋白须,声色俱厉地道:“清元、清穆、清业,出列!”
元云闻言语塞,长风听了,一捋白须,笑道:“你们三人素来敬重我等,又怎叫无礼?”
薛燕把双手环于身前,笑道:“我听闻蜀山锁妖塔里尽是凶残的妖邪,若塔破妖出,恶妖到处危害人间,致使生灵涂炭、百姓遭殃,那我三人袖手旁观,不是不仁吗?”
元颐乐呵呵地点了点头,又语重心长地向净宁道:“净宁,你与你净真师兄是蜀山杰出修仙之辈,关键时刻还看你们发挥了,记着,万莫动怒。”
薛燕双手按着纤腰,纤眉一挑,佯装生气道:“你们这些长老真够健忘的,我们来时就对守正老伯说了,三人同心协力、入塔平患,昨日就做过承诺的事,今日便忘了,这不是‘无信’吗?”
长风望着爱徒,一捋长须,眉目凛然,严肃地道:“从即日起,将你逐出师门,你不再是蜀山弟子了!”
守真神情严肃地问:“何谓不仁?”
与此同时,元云也向玄阳正色道:“玄阳,你是为师花了最多心思的徒弟,虽说资质愚钝,但却有其他人比不过的优点,若遇为难,你须好好保护众人。”
“哼。”韩夜哼了一声,不予理睬。
“谢……谢师父……”韩玉哽咽了,向长风磕了三个头,晶莹的泪珠自清目里涌出,滴落在膝前的地上,已分不清那是感动还是悲伤。
“有你给为师争光就行了!”元云红袖一甩,剑眉一皱,道:“你以前不是总想着和净宁、清玉师侄一起出去办事吗?现在给你这机会你还罗里吧嗦,你不去我马上换人!”
韩玉又见这亲切的师兄说话,倍感温暖。
“我们现在在太极殿里,快出发去锁妖塔了。”云梦望向那一男一女,柔声道:“这二人可是修炼仙术的行家啊。”
元颐则向净真道:“净真,清元比你年长许多,考虑较你周全,入塔后凡事多听他的,不可造次。”
“师父!”但见一身着橙色弟子装扮、浓眉大眼、个子不高的年轻男子,年龄在二十左右,他一边在人群里跳着一边向元云招手道:“玄阳在此!玄阳在此!”
“是!”玄阳急匆匆跑出人群,跪于元云身前,有些委屈地道:“师父,为什么我们这里就我一个啊?”
说罢,他便向身后弟子里喝了一声,道:“玄阳何在?”
元云把手负于身后,道:“说。”
“谢师父教诲。”师兄妹异口同声地拜道。
“终于来了吗?”长风一捋白须,望向韩夜等人道:“老朽听闻,有几位少年要闯塔以解蜀山之危,可有其事?”
“是,师父!”人群中三人先后应着,走到韩玉身边,朝着长风跪下。
“你们三个胆子倒不小!”元云剑眉一竖,怒斥道:“锁妖塔是什么地方?那是关押千万妖邪之所!以你们几个的本事,进去岂不枉送性命!”
“没有,当然没有。”清业嬉皮笑脸地道:“回来自当领罚。”
“别啊~!”玄阳愁眉苦脸地挠头道:“亲爱的师父,我没说我不去啊,只是您就派我一个弟子,麻烦死了,我怕撑不住场面啊。”
守真望了一眼众师兄弟,肃穆地道:“如果再加一个人,他们的危险是否又少三分?”
长风觉得有趣了,捋须道:“老朽愿闻其详。”
众人见玄阳傻乎乎的样子,都忍俊不禁,元云则三分好笑七分生气地道:“少废话!今后我不是你师父了!少了你这劣徒,也省得我劳心!”
这时,薛燕才梳洗完毕,换上水蓝色的俏女侠装,伸了个懒腰,出了门去,却见夜、梦二人已双双候在了门口,韩夜一手执袋饮酒、一手自然下垂,神情十分寂然,云梦则一手抓着衣摆、一手放于胸前,神情有些焦虑。
净真一抚衣袖,恭敬地颔首道:“师父请放心,徒儿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