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颔首,又颇为严峻地皱着柳眉,问了尘道:“了尘,你说,那人用的是不是你们神武寺的龙爪手和虎形拳?”
“裘安?”了尘仔细地看了远处那男子几眼,却恍然大悟,甚至眼眸里带着怒意,他坚定地咬牙道:“是,就是这家伙!三年不见了,变化这么大,我都险些没认出来!”
陈耀海见纪文龙这招行之有效,老脸上也不禁闪过一丝阴险,他便向纪文龙道:“诶,纪公子,这就是你不对了,魔头素来喜欢少妇,如今司徒大小姐做了你的夫人,他便更想要抢这些冷饭残羹了。”
“怎么了?”薛燕纤眉一展,笑道:“梨花姐心疼了?”
梨花从未想过这个看似平庸的男人竟然还救了她一命,非但如此,他还有这般好身手,当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梨花接过那人的外衣,披到身上,终于不觉得那么尴尬了,但身体和心上却渐渐感觉温暖,但见她面色绯红、恍如娇艳红花,右手抓牢外衣领口,问男子道:“敢问壮士尊姓大名。”
这男子倒也算个正人君子,他兀自擒住李银松,不敢多看梨花一眼,只道:“我见你被这老者撕破衣物,因此脸红不已,成婚女子不常有这种表现,而且,你看起来也很年轻啊。”说罢,男子单手脱下外衣,甩给梨花,道:“先把它披上,这样或许会好点。”
“铁爪飞钩?”裘安捂着滴血不止的胸膛,严峻地望着李银松,而李银松却心安理得地朝他相对一笑。
“这个可耻的老头!”薛燕愤懑地一拍桌子道。
了尘朗声一笑,详尽地说道:“那里已用不着贫僧了,薛姑娘把巨鲲帮的二当家调过去帮忙,那家伙连我都惧他三分,鸣剑堂的小辈们早被他打得溃不成军了,你姐妹虽有几个受了伤,但也无碍。”
却在这时,一只铁棍突然自旁插入,打到飞爪的铁链上使其绕了几绕,这才将链条缠在棍子上,接着铁棍一边扯着链条一边痛打李银松,李银松大惊失色,用手臂挡了几下铁棍的攻击,同时赶紧拉回铁爪飞钩到自己手上,摸着有些生疼的手,喝问道:“来者何人!”
纪文龙笑道:“一定一定。”
了尘望见春心萌动的梨花,也不由得开怀笑了,他看着远处正在奋力拼搏的裘安,心道:“裘安,或许你是觉得红尘更适合你的人生吧。”
“没误会!”裘安义愤地道:“我亲眼见你对那姑娘下尽狠手,招招阴毒,分明是要夺人性命!”
男子温厚地冲梨花笑了笑,道:“我尽力而为吧。”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男子将虎爪收回,眼睛盯着李银松,口里却对梨花道:“姑娘,你先回座休息,看我如何收拾他。”
“那他不是很危险吗?”韩玉同样担心地说着,又看向台上,却见她的哥哥和梦姐姐也在对付同样卑鄙的那两对父子。
“这下难了。”梨花柳眉一蹙,担忧地道:“李银松手里有这么厉害的武器,而裘安却手无寸铁。”
只见李银松又甩出铁爪钩、打出一招雄鹰飞空,裘安心下一惊,便抓起身旁的桌子朝迎面而来的铁爪掀了过去,“咔”地一声,铁爪像什么东西都没碰过一样击碎桌子、直攻裘安面门,裘安一个侧身躲了开去,却还是被那铁爪抓伤了右臂。打了这么久,裘安流的血和汗也不少了,李银松见裘安早已气喘吁吁、步伐不稳,心中自然得意,手里的飞爪也用得更为凶狠。
“是倒是。”了尘有些激动地陈述道:“多年前他曾是八卦门的弟子,但八卦门里的人常常欺负他,也没教过他什么武功,最后还找个机会把他踢出了师门。他那时举目无亲,便一个人伤心失意、饥肠辘辘地来到神武寺、昏倒在门前。觉空师叔见他可怜就收留了他,还教了他些武功强身健体,想不到这家伙出奇地刻苦好学,师叔教他的东西他竟昼夜不停地苦练,因而也打动了师叔,决心收他作入室弟子。不过裘安这人似乎还有些远大志向未曾实现,不想遁入空门,虽然他也很喜欢神武寺,却谢绝了师叔的好意。听别人说,临走那天他朝师叔的门前拜了三拜,然后含泪离去,师叔也有些舍不得,便托人送了几本神武寺的内传武功秘籍给他,希望他勤加修炼,将来造福苍生。”了尘说着,却又叹道:“其实他在神武寺住的那段日子,对我们也都不错,帮我们做饭挑水劈柴种菜,谁会没点感情呢?因此他走后,大家就在心里把他当成了神武寺的弟子。”
韩玉见台上形势不好,正欲上台去帮她的哥哥姐姐,这时,却听身边有人一拍桌子,她转头一看,是梨花站起身来了。
云、龙、河、海四人若想对付韩夜,云梦就会保护韩夜;若想攻击云梦,却又冲不过韩夜迅速的回防。所以打到后面,四人越打越慌,夜、梦二人却越打越有默契。
“师父!”澄心见了尘来了,不由自主地喊了一声。
梨花听了尘这么说,忽而觉得有些失落了,但她又继续问道:“裘安?是你们神武寺的人咯?”
了尘、薛燕沿着梨花所看的方向望去,也看到了对打的二人,薛燕端详了一阵,道:“想不到这男的外表平常,武功底子还不错嘛。”
再看裘安那边,李银松使得鹰爪功刁钻毒辣,而裘安用的虎形拳刚猛雄劲,这一阴一阳的拳法本就相生相克,但裘安还有一招龙爪擒拿手,每当李银松用鹰爪攻击他时,他便五指成爪往李银松臂上和见上一扣,关节一扭,登时反客为主、转劣为优!
了尘凝神观察了一会儿,肯定地点头道:“定然是龙虎双形,错不了。”说着,他又颇为疑惑地口中喃喃道:“怪了,如此正宗拳爪路数,只有入室弟子才使得出,但他一身俗家打扮,分明又不是入室弟子……”
梨花安心地点了点头。
“皮外伤,不碍事。”梨花轻松地说着,便望向正和李银松对打的那个男子,有些出神地道:“他救了我。”
“是你……?哦对了,你怎知我是姑娘?”梨花想起这个人就是先前撞过她的陌生人,便将手继续护在胸前,微红着脸,有些急促地喘着气,酥|胸起伏、俏肩低耸,样子倒也娇艳,弄得那男子不免多看了几眼。
“啊呀呀!”玉儿则故作大惊小怪地道:“我们掌门也有意中人了?我不是在做梦吧?”
鹰爪岂敢对虎爪?李银松不想把自己弄得指骨断裂,当即便收回双臂,双手赶紧护于胸前,而那男子的虎爪扑在李银松的臂上,把这老头整个人往后推出了四五步之遥。
韩夜虽和云梦配合不多,但一出手却颇为有默契。只见陈青河用手帕朝韩夜放出毒粉,云梦立刻便用风灵术把这些毒粉吹散,纪云冲过来攻击云梦,韩夜闪过去一式横扫将其挡开,陈耀海发出毒蒺藜和鉄珠暗算韩夜,云梦又化出水流帮韩夜挡住暗器,纪文龙从袖中发出飞刀攻击云梦,韩夜又冲到云梦面前化出剑气壁挡掉飞刀。
“好。”梨花杏目里透着些娇涩,她披着那男子的外衣转身欲走,忽而又转过身来,柳眉一紧,道:“他很阴险的,你可要小心啊。”
只见一个赤发虬髯的粗和尚将铁棍往地上一立,铁棍登时便稳稳地嵌在大理石的地板里,虬髯僧右手握着比他还高几尺的铁棍,右手竖掌,怒道:“神武寺了尘!特来请教李老前辈高招!”
“想不到他还有这样一段经历……”梨花锁着柳眉,杏目里透出淡淡忧伤,她喃喃地道:“虽说我自小就无父无母,但有碧水宫的人收养我,这些年一直过得很温馨,很难想象被自己门人欺负的日子有多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