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薛燕眼睛一瞟,不想太让韩夜担心,便嘴硬地讽道:“某些伤残人士还是多关心下自己吧。”
长风一捋白须,成竹在胸地道:“老朽与师弟正想挡一挡那些不速之客,你等先去,稍后便与你等在山上相见。”
白袍人点了点头,来到韩夜身后,左手扶住他的肩,右手聚起一股火红色的真气,按在他的背上。
灰袍人一捋长须,道:“这棋还没下完呢,等办完了事,我们再继续。”
由于背着韩夜这个负重,薛燕的双脚是深深陷在荆棘当中的,又由于跑得太急,她的双脚不知被荆棘和蒺藜划伤了多少道口子。薛燕咬着皓齿饱受利刺割划之痛,也才跑了半里路,裤腿便已被伤口流出的鲜血染红,尽管疼痛难当,尽管汗流浃背,薛燕却是紧紧背着韩夜往前跑着。
顿时,一股暖流涌入韩夜体内,令他心头为之一振,韩夜张大了清眸,略为吃惊地转头去看身后的守正,但见那白袍男子身上已萦绕着一层火红的气,分明是第九重的玄元真气了!
韩夜没说话,他知道薛燕在忍受着什么,但他却什么也做不了,有的只是愧疚和担忧。
到了蜀山地界,非但山路起伏不定,悬崖峭壁也是随处可见,林子里不乏毒虫猛兽,还有薛燕最讨厌的荆棘。
守正摇头,以示自己不知,只道:“我没见识过,年轻人,如果你有机会的话,说不定能见识到。”
韩夜生怕薛燕口无遮拦,惹怒了两位前辈,便斥道:“燕儿,别开玩笑。”
“那怎么办啊?”薛燕侧过头来,一双灵动的美眸里装满了担忧,她埋怨韩夜道:“你这个笨呆瓜!干嘛没事挨人家三拳,我要是你啊,早把那个傻大个揍扁了。”
长风听薛燕叫他老头,却一点也不生气,只是笑了笑,一捋白须,道:“蜀山上还有那么多的老头,你这姑娘岂不是叫也叫不完了?”
守正也随即介绍道:“我是蜀山真武长老,道号守正,也直呼名号即可。”说着,守正又对韩夜道:“年轻人,你与蜀山颇有渊源,如今到了这里,日后尽可来此求助,不必拘礼。”
韩夜断然没想到蜀山的人对他竟如此热情,他不禁问道:“前辈,为什么我把玄元真气练到第八重,却连内伤也治不好呢?”
话说薛燕带着韩夜一边逃离除魔会众多武林人士的追捕,一边向蜀山赶路,过了两天,韩夜的内伤仍没有多少恢复的迹象,这令开朗活泼的薛燕也担忧不止。带着一个身负重伤的人,原来就行动不快,而且薛燕又在不同路段发现有三三两两的武林人士在四下搜寻,薛燕心想,不出半日主力部队便要追到这里来了,也只能扶着韩夜抓紧赶路。
“不是吧?”薛燕眉头一皱,喃喃地道:“怎么他们比我预料中要快这么多啊?”
身边的韩夜冷静地道:“没什么好奇怪的,先前有那么多武林人士在找我们,我们的行踪也一定早被发现了,既然发现了我们,他们当然会加快前进的速度。”
韩夜把薛燕的痛苦全都看在眼里,见她小腿上流出的殷红鲜血几乎要铺成一条路了,叫他怎么不心痛?因此他紧蹙秀眉道:“燕儿,把我放下来,别跑了!”
“干什么?”韩夜眉头一皱,便要将环在薛燕肩上的双手松开。
自古蜀地路崎岖,此话不假。
薛燕不禁问道:“那你们呢?”
“呵呵呵。”长风却是很直爽地笑了,一旁的守正也很开怀,长风道:“老朽是蜀山掌门,道号长风,直呼名号就行了。”
再说薛燕受长风仙气疗体,双脚的伤已然痊愈,长风和悦地笑道:“姑娘,蜀地刺木丛生,看先前的情况,是你一人将那少年背过来的?”
“棋?”韩夜听白袍人这么一说,便看了看身旁的桌子上,那里果然摆了一盘还未下完的棋。原来,这两位老者先前竟是在这里下棋,见他和薛燕两人有难,这才出手相助。
“那样就赎不了师父的罪了,我爹曾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有诚心,终有一天会得到大家的认可。”韩夜说着,听着远方的声音,却又担心起他的同伴了,便淡然道:“你放下我逃吧,他们只是要我交出师父,不会为难我。”
“值得!”薛燕的面色已然有些苍白,却是闭着美眸,用尽全身的力量喊道:“因为我们是同伴!!!”
韩夜和虚弱的薛燕仔细一看,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两位老者,一位身着灰袍、发须皆白、精神抖擞、神采奕奕,另一位身着白袍、发须黑中带点斑白、气宇不凡、不怒而威!
韩夜听着守正的话,又担心地去看薛燕那边,却见灰袍老者正伸出右掌来,置于薛燕双腿前半尺处,那掌上发出阵阵白色的仙风,仙风所及之处,疼痛骤减、伤口渐合,真是玄奇无比!
“燕儿,你……”韩夜想起薛燕对他的关怀,忽而心头不忍,便缓缓合上眼来,叹道:“你这样做,值得吗?”
薛燕扶着韩夜继续前行,忽然,身后隐隐传来了噪杂的声音,而且声音似乎越来越近。
韩夜见薛燕面色渐渐红润起来、纤眉舒展,他便也放心起来,问守正道:“那位前辈用的又是哪门仙法?”
“休想!”薛燕纤眉一挑,白皙的手紧紧抓住了韩夜的双手,按在肩上,怒道:“你不想让我落到他们手上,我就更不能让你落到他们手上!走!我们一起上山看你妹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