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西笑着拍了我一下。
我坐到纽特旁边,竭力做出一副讨好的样子。
我说:“纽特同学,我知道我们小獾都十分善良,十分乐于助人。”
纽特显然不擅长应付这样的局面,他又是点头,又是发出含糊的“嗯嗯”。
我试探着问出口:“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帮助一个健忘的迷途小女孩,完成她的神奇生物保护作业?”
紧接着我恬不知耻地伸出双手:“我需要你的神奇生物保护作业。你放心,周五上课前我会还给你的。”
虽然我其实不算乖学生,但我从来没主动要过别人的作业。
对我来说寻求别人的作业会把我的参与度降到最低,但我要我自己的作业全都出自我自己的思考——只是现在已经是周三的晚上,我对神奇生物的的了解不足以支撑我用半天完成一篇十英寸的论文。
这一分钟真是长久、令人窒息。
终于,纽特说出了那句话:“抱歉,但是我不能直接给你……”
想起几分钟前我对凯西说出“我自己写也是可以的”那种话,我偷偷地嘲笑着我自己,因为我已经在思考要不要借凯西的论文了。
纽特的下一句话又让我燃起了希望:“不过我可以——辅助你,我明天下午没有课。嗯……你明天下午有时间吗?”
“当然有!”我激动地抓起纽特的手,他的温度直接将我拉到火炉边,心脏都被烘得暖乎乎的,差点要把我融化。
纽特盯着被我紧握着的手,一路红了耳朵。我慌慌张张地放开他,此刻已经不知道该把手放在哪,索性规规矩矩放到腿上。
“我明天下午有古代魔文的选修课,我们三点在图书馆见面好吗?”
就这样,纽特答应了我的请求。
我们在门厅处和纽特告别,他提着黑色的小行李箱匆忙离去,直到那颗小点也逐渐消失,我才移开目光。
“凯西,”我说道:“我饿了。你要去礼堂吗?”
“当然。”凯西手里拿着火鸡腿,嘴里嚼着牛排腰子饼,连说话都含糊不清:“我以为纽特就直接拒绝你了,没想到他居然愿意辅助你完成作业。火车上难道不应该是你们第一次正式见面吗?”
我也正和晚餐斗得不亦乐乎:“这大概是一见如故吧?我们不也是从一年级第一次魔药课就成了好朋友嘛。”
凯西被噎住了,使劲咳嗽起来,我端过一杯橙汁给她,轻拍着她的背:“你吃慢点好吗?没有人跟你抢。”
“你说得——咳咳咳——你说得对,我看纽特·斯卡曼德跟你就是一见如故了。”
凯西放下橙汁后,放空了一会儿才缓过来。
她说:“我觉得我们俩是因为对食物和魁地奇的热爱走到一起的。”
我很赞同她的定论,向她点头。
“你跟纽特·斯卡曼德又是因为什么呢?你连课本上的神奇生物都还认不全啊。”
“可是,”我有些犹豫:“一定要有共同的兴趣爱好才能做朋友吗?”
凯西说:“我不知道。可能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也能做朋友吧,只是我目前还没有这样的朋友。”
我说:“我也是。不过,这毕竟只是一个开始嘛。至少以后的草药课和保护神奇生物课我都可以找纽特一组了!”
“唉!”凯西扶上额头,看着星空闪烁的穹顶:“有了新朋友,忘了旧朋友!”
我学着凯西的样子,调侃道:“唉,赫奇帕奇的麦克米兰,里德向你致敬。”
“犯规,犯规!”凯西随手抓来一块炸果酱甜圈塞进我的嘴里,我心满意足地吞了下去,只听见凯西沮丧的喊着:“噢,我本来想拿葡萄干布丁来着……”
人吃饱后的状态跟饿肚子时是天差地别的,我跟凯西摇摇晃晃走向格兰芬多塔楼,我们两人就像偷喝了十瓶黄油啤酒。我困得睁不开眼睛,我们在胖夫人那卡了好久,冥思苦想:新的口令是什么来着?
直到球队队长卡莱尔出现,他在胖夫人浑厚的笑声中领着我们进入公共休息室,无奈地对我们说:“梅林知道你们吃了多少。每次吃饱后都是这样,我该庆幸至少你们比赛的时候很清醒。”
“卡利普索队长。”我庄重说道:“我保证完成任务,为格兰芬多球队拿下1912年魁地奇学院杯!”
凯西已经跑到壁炉边的沙发上躺下,张开四肢欢呼道:“格兰芬多万岁!”
卡莱尔叹了口气,喊来坐在边上看书的伊尔莎,说道:“看着点她俩好吗,我没忘记上次她俩也是这样,吃饱了一起躺在壁炉边睡着——一个烧掉了半边眉毛,一个差点整个人都要扑到火里去。我们差点没法打对拉文克劳的比赛。”
我不解地看着伊尔莎,她整个人笑得埋进书里去,我看到她看的书名字叫做《拨开迷雾看谎言》。
“放心吧队长。”伊尔莎合上书,向我们走来。“我现在就让女孩们回寝室睡觉。”
我们两个就这样被五年级的伊尔莎·克莱因连哄带骗地带回了寝室,另外两个室友乔安娜跟阿黛尔——圣诞节她们留校了,此刻两人已经在梦乡中。
恍惚之间,我穿着干净的睡衣,盖好被子陷入床中,我侧过头,在我右边的床上,凯西早已入睡,均匀的呼吸声传到我的耳朵里,我思绪的小鱼也越游越远,带着一尾青草味的白雾离开我的视线……直至沉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