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纯茶——苏释的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自行向后猛跳——
她有一头长长的黑发,穿着一身粉红色的洋装,就像个温顺的娃娃。
“是谁杀了鱼塘里的六个人?他们是自杀的吗?”姜天然温柔的问。
苏释点头。
“他要杀我。”苏释这一次答得很快,却答非所问。
薛纯茶往嘴里丢了一块糖,嚼了两口,“哦,你捡到她的信,就写信回去,然后就交上了朋友?”
姜天然的针头闪着寒光,薛纯茶拍了拍手,很温柔的问,“我们先来第一个问题,是谁杀了鱼塘里的六个人?”
“你的任务完成了吗?”薛纯茶开始放缓了语气,“我的意思是——那些茶叶?送出去了?还是被你烧毁了?”
苏释并没有走出多远。
信里不只有女孩的照片,还有一张彩色铅笔画的画,画下面淡淡的写了两个字“理佳”。画纸是普通的速写纸,画着淡绿色的菜地,菜地上开着鹅黄色的花朵,遥远的天空蓝得很浅,几朵小小的白云天上飘着,一个撑着粉红色洋伞的女孩站在菜地里看着天。
呸!他还真环保!苏释凶狠的盯着他,渐渐地天旋地转,心里坚定不移的告诉自己什么都别说,要毫不怀疑的相信自己能够抵过药性,能够什么都不说,但渐渐地他连自己是不是在说话都分不清楚了。
“哼!”苏释笔直的站着,眼睛仍然是睁得很大很圆。
苏释点头。
“呃……见过……那个照片没有?”薛纯茶又嚼了嚼糖,“女孩的照片。”
“哦,为什么?”
这是很少见的能自己摆脱催眠的人。
“漂亮吗?”薛纯茶吹出一口气,“能不能——”他突然悄悄地说,“给我看看?”
“那可不是我的主意。”薛纯茶抓了抓头,“我说了不需要那玩意的,天然坚持说如果你不肯说实话,他就要给你打催眠针。”他很遗憾的看了姜天然一眼,“这小子一向很听话,就是喜欢什么针头、皮鞭、蜡烛之类的玩意儿。”
“没有。”苏释的回答出人意料。
苏释咬唇不答,那倔强又迟疑的表情很可爱。
苏释恶狠狠地瞪着姜天然,那目光正如一只受伤的孤狼,姜天然对他弯眉微笑,拔出了针头,动作麻利的将用过的针头丢进了随身携带的垃圾袋里。
“不是他们,是他。”苏释说。
薛纯茶再次摸了摸自己尖秀的下巴,“嗯。任务完成了,你留下来干什么?”
“鱼塘里的六个人是理佳的什么人?”姜天然在旁边问了一句,温柔的把问话的主题从色狼的方向导回了正途,“亲人?”
苏释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姜天然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的、有节奏的在他眼前晃动,在他耳边轻轻的数:“一、二、三、四……”苏释的动作加快了,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封信。
这么想会不会是亵渎了苏释小子纯纯的精神恋爱?薛纯茶挠了挠头,平生第一次怀疑起自己的记性来了。
薛纯茶使劲扯着自己的头发,现在是什么年代?二十一世纪!神州都上天接着嫦娥就要登月了,这种年代,竟然还有人干写信这种事,最可怕的是竟然没有内容,长期就这样画来画去,你画一张寄过来,我画一张寄过去——上帝啊!哦不,耶稣他妈!谁来告诉我这是噩梦!这绝对是一场噩梦!
“信。”苏释低声说,“我捡到了她的信。”
“谁杀的?”
只有洋伞画得很精致。
“嗡”的一声响,几张大网四面八方的打开,把他罩了个严严实实,那放在地上的几个箱子,正是网枪!姜天然蹲在地上正是在调节临时做的网枪外接开关。
“……”苏释紧紧抿着嘴,眼神已经渐渐涣散,却不说话。
问到“理佳”的时候,苏释的脸上突然泛起了一阵红晕,连脖子后面都红了,“好朋友。”
女孩的照片不大,放在手心里盈盈一握,戴着帽子的面颊充满稚气,一头乌发扎了两条白色的缎带,穿着白色的吊带小背心,肩头的曲线很美,清纯而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