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之前就不应该犹豫,直接把它砸了就好了。
“对了,你的小提琴我给你放在房间里了哦。”
流言指了指房门。
流諾点点头,起身进房,看着桌子上静静躺着的小提琴,轻轻拉开拉链,将外面的布套脱掉,崭新的小提琴映入眼帘。
他静默的注视琴身良久,缓缓抬手,指尖轻轻抚摸琴身,抚过琴弦,看着上面漂亮的花纹,恍惚间好像看见了一个修长的人影。
耳边突然响起悠扬的琴声,熟悉的曲调,琴声激昂,能够感受到演奏者那一腔热血。
而后在琴声之中,慢慢浮出了钢琴的曲调,却不显得突兀,一主一辅,配合的恰到好处,天衣无缝,将原本的曲子表演的更加出彩。
小提琴声戛然而止,钢琴曲调也产生了变化,从一开始的慷慨激昂,慢慢变得杂乱无章,好像失去了主心骨,失去了控制。
杂乱无章的曲调在流諾耳中以及脑海盘旋,流諾抬手捂住自己的头,感觉头痛欲裂。
随后,小提琴的声音再次响起,引导着钢琴的曲调,让原本溃败的音调再一次重回正轨,只是演奏的却不再是最开始的那首曲子。
小提琴的琴声逐渐变得哀伤,失去了一开始的激情,那颤动的音调好像一个人无声的哭泣,拨动的琴弦就是他哭泣而颤抖的肩膀,无助且绝望。
流諾好像缺氧一般喘着气,一只手扶住桌面,却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腿,竟就这样跪在了地面上,额头上冒出不自然的冷汗,而他的眼神涣散,一颗心脏跳动的厉害。
那小提琴的琴声好像噩梦一样将他缠绕,他想要脱离却无法摆脱那份痛苦,朦胧中好像听见了有人在呼唤着他的名字……
“諾諾!”
“諾諾!!”
流言的声音打乱了演奏的琴声,戛然而止,流諾回过神来,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流言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
“干什么呢?就算你再怎么喜欢这把小提琴,也不至于喜欢到下跪吧?”
流言疑惑的询问,对于他的举动十分不解。
流諾低头,这才注意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脱力跪倒在地,连忙起身,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似的拍了拍衣服。
流言注意到他额头上的点点细汗,抬手抚上他的额头,却是一片冰凉:
“你怎么还出汗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流諾却猛地躲开她的手,一句话也没有说,自顾自的拿起换洗的衣服走向浴室。
“这是怎么了?让人担心。”
流言满腹不解,但是流諾又不同她说,她也只能抱着这份不解等待下去。
再看看桌上的小提琴,还是摆放在原来的位置,静静的躺着。
浴室淋浴的水声响起,流諾将自己全身都融入水中,扑面而来的热水好像一场大雨,将他全身浇湿,抬手将因淋湿而遮挡住视线的头发往后撩开,露出洁白的额头。
嘴角慢慢展露出一抹自嘲的弧度,眼眸却无一丝笑意,冰冷的厉害,泛着细碎的光芒。
心口处也是一揪一揪的疼痛,像是被人扼住心脏般,窒息的厉害。
原来不管他多么装作不在意,不管他在哪里,还是无法摆脱一些东西。
任凭他用更多的东西填补之前的空洞,却只会让那空洞越来越深,那是一个无法战胜的噩梦,无限的徘徊于他的周围,影响着他的情绪。
他尝试着躲开,尝试着遗忘,却一次次被抓住,一次次将他重新拉回现实,一次次的告诉他,他所做出的一切,都只是徒劳。
人们通常把这种情况称之为——
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