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少菊一脸混不吝道:“徐局,我刚才犯了点小错误,你们的同志要抓我啊!”
功能强劲的跑车,顷刻间飙到了市区内严禁的高速。
“行行行,你说怎么干就怎么干。”龙厅长笑着答应。
“干嘛?刚才是不是你闯了红灯又打人?”一毛二没好气地问道。
泊车的门童走到车边,黄少菊从车里出来,带出一股令人作呕的臭气。
兰博基尼的排气口发出嚣张的轰鸣,先一个倒车,狠狠撞在后面的树上,再往前一拐,又重重地刮擦过路桩,最终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朝东瓯市的洲际酒店飞驰而去。
司机猝不及防,惨叫着被踹飞出去好几米。
“办什么事啊?非要跑到东瓯市去?”龙厅长呵呵笑着问道。
徐毅光心里骂着甘妮娘,让黄少菊把手机给两个小民警。
龙厅长发出一阵爽朗的笑,说道:“老领导现在日理万机,还有空想我吗?”
一毛二被黄少菊盯得一颤,居然真松手了。
几分钟后,车子就在洲际酒店外停了下来。
他把钥匙扔过去,吩咐道:“帮我洗个车,明天给你钱。”
“诶,没事就不能找你啊?”黄少菊笑道,“我这不是想你了吗,我爷爷最近老念叨你。”
他笑眯眯地看着站在门外的两个年轻警察,等那边响了十几声,终于听到了徐毅光的声音。
黄少菊满脸不耐烦道:“我草,就这点吉巴事你们还找来了?等下,我打个电话。”
“唉……”龙厅长长叹道:“你这脾气也该改改了,老这么冲动,哪天要是事情惹大了,别说你爷爷,你爸他脸上也过不去啊。”
“打什么电话?老实点,跟我回所里再说!”一毛二拉住黄少菊的手。
那司机明显也是欺软怕硬的,见黄少菊不吭声,胆子便大起来,指着黄少菊的鼻子,大喊大叫道:“你特么怎么开的车?眼睛瞎了吗?老子的车灯都给你撞掉了,今天要不是命大,老子就你跟个狗生的死一起了!我草,你特么还喝酒了是吧?我跟你说,你不要想走了,今天这事情你全责,你还耽误了老子的生意,误工费你也要给我赔过来!”
外边那辆差点跟他撞上的出租车里,司机探出头来,冲着黄少菊破口大骂。
“以后开车小心点。”一毛二表情无奈地叮嘱了一句。
黄少菊冷眼看着司机,冷不丁抬起腿来,一脚蹬在司机的小腹上。
黄少菊带着三分醉从酒吧出来,走到自己的豪车旁,突然间扒着车门弯腰就吐。从他口中发出的腥臭的食糜气味,还有呕吐时发出的恶心声音,不但没有把聚在车边拍照的路人吓走,反倒更激起了他们的兴趣。劣质的低像素摄像头发出的闪光,晃得黄少菊刺眼,他吐到一半硬咽回去,站起身来大喊道:“拍你妈啊,一辆破车有什么好拍的?你们做人有没有追求啊?几百万的东西,至于让你们这么兴奋吗?你们这些年轻人,风物长宜放眼量啊,眼界要放宽啊!几百万的车算个屁啊,抢一次银行不就有了?”
黄少菊用衣袖擦了擦嘴,一个踉跄,一脚踩在自己的呕吐物上。
他低头沉思了几秒,然后很豁达地选择了无视,扬起竖开的车门,在意中人羡慕的眼神中,踩着湿漉漉、臭烘烘的鞋子迈了进去。
这时刚才那辆出租车的司机走到他的车门边,看表情貌似非常义愤填膺地敲了敲车窗。
他站直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司机,一言不发。
走到电梯口,身旁的一毛一小嫩笋忍不住问他道:“那人是谁啊?这样都不抓?”
“为民请命?”龙厅长一愣,“你要说别的事,我还真就不管了,你要这么说,我倒非要管管不可。我怎么说也是曲江省政法战线上的领导啊,怎么能坐视底下有冤情?”
等了片刻,那头接通,黄少菊呵呵笑道:“龙厅长,是我啊,少菊。”
可没过几分钟,房门就被哐哐砸响。
黄少菊也不管那人死活,淡淡然坐回车里,发动了车子,继续往前开去。
黄少菊抬眼一瞥跟前的红灯,嘴上挂着无所谓的笑,更对那司机的骂声置若罔闻,继续对龙厅长道:“龙叔叔,你是大领导,我这边的小事情就不劳烦您亲自出马了。这样,我就拜托你一件事,你给我找一个你觉得靠得住的人,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找给人,帮我带带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