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靖马上问道:“你的老板是南总吗?”
“你这些东西,都是从哪儿学来的啊?一套一套的,改天上我家去,给阿淼也讲讲课。”秦建业现在是完全搞不清秦风到底是怎么个状况了,索性用和以往没什么区别的态度来对待。
东瓯市这种级别的会议,门槛什么时候变这么低了?居然还能带家属?
秦风一边往前走,一边打着太极回答道:“你先问问看。”
关彦平呵呵傻乐,问道:“你没找过小姐啊?”
他显然已经成功地达到了人生的膨胀点,再胀下去,要么死,要么死,要么还是死……
先是把关彦平这货拉来给他当司机,且不说平哥的既往史有多敏感,光是他这张嘴,就能把人活活烦死。然后今天,又把他推到了媒体跟前。
半个小时后,大老爷们鱼贯从会议室的大门出来。陈朝德完全出于侯聚义的面子,跟秦风握了握手,然后沿着和秦风相反的方向,眨眼工夫就消失在了四通八达的大楼深处。记者们则几乎全都被留在了里头。刚刚过去的记者问答环节,匆忙得任谁都能看得出是在走过场。现场举手的人不少,但拿到话筒的一共就三个人。年纪轻轻,提的问题简直是废话,朱明远和蒋鹏飞的回答更是官方得说了和没说一样。秦风虽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但单靠想象力也猜得出来,那三问三答,绝逼是事先就安排好的。至于那些更多的,想向秦风提问的记者,自然很理所当然地半句发言权都没捞到。这让本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刷一下存在感的鲁健波同志非常郁闷。
“平哥,稍微让我安静一下可以吗?”秦风打着商量问道。
“是我。”
秦风眉头一蹙。
安靖牙痒痒地心里直喊“阿西吧”。
“你好,我叫张德佳,是中心区工商联办公室的工作人员。我们想邀请你加入我们区工商联,请问方便抽空见个面吗?”
秦风和秦建业停下脚步,转身一看,就见两个ol打扮的中年女人飞快走上前来。
这时,一直装透明并且一路偷瞄安靖那个美女助手的秦建业,才拍了拍秦风的肩膀,天晓得是不是故意地说了句:“小风,我先走了,你有空来我家坐坐,你婶婶老念叨你呢。”
秦风忍不住微微一笑,反问道:“请问你问这个干嘛?”
可偏偏就这点资本,区工商联居然找上门来了,要说没人到处漏自己的底,秦风真是打死都不信。
“当然可以!”关彦平一口答应,然后毫无觉悟地放起了歌,“今天我,寒夜里看雪飘过……”
可她正奇怪着,却听秦建业解释道:“我是螺山镇的镇党委书记,今天凑巧,也过来开会。”
“哦……这么巧啊……”安靖露出一脸灿烂的笑容。
安靖不由多看了秦风一眼——刚才在会议厅里看他口无遮拦,还当很容易就能从他嘴里挖出东西来,可这会儿才出了门,这小子又莫名其妙就变成了一只老狐狸,频道换得太快,做人简直不讲原则。她在心里吐槽了一阵,然后笑道:“那我先问一个,你应该不需要隐瞒的问题吧!能请问一下你的年龄吗?”
秦风从会场里出来的时候,宣传部的李金农已经走上主席台,占据了最中间的位置。
安靖走到秦风跟前,递上来一张名片,说话的语速就跟机关枪似的:“秦先生你好,我是《曲江日报》的记者安靖,请问你现在有时间吗?”
“唉,老板,这就不是我说你了。”关彦平满脸认真道,“做人哪,最怕的就是两种情况。一种情况是太把自己当回事,另一种就是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你想想,咱们南总,怎么的也是和市领导一起吃饭喝酒找小姐的人物,你就算比南总低一级,那少说也是和区领导一个吃饭喝酒找小姐……”
秦风淡淡一笑,摇了摇头。
秦风答非所问地回答:“南总给我配了专车和司机。”
关彦平点了点头,转入碎碎念模式:“也是,老板娘那么漂亮,再出去找小姐肯定得遭天打雷劈……”
“就是好奇。”安靖道,“我目测你年纪应该不大,能当上这么大一个集团的高级顾问,应该是有某方面的特长吧?东瓯投资集团公司前几天在杭城成立时的发布会我也去了,我听说你们集团的实际控股人不是南先生,而是另一位姓关的女董事,请问是这样的吗?”
不一会儿,秦风身边就只剩下了秦建业一个人。
秦风先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安靖,以及站在她身旁的——应该是助手。
用纯爷们儿的思维方式完成了最初的印象设定后,秦风才回答道:“刚才可以说的,基本上都已经说了,专访就没有必要了。”
“秦风先生!”高跟鞋的鞋跟哐哐作响点着大理石地板。
“小叔?”饶是安靖从业经验丰富无比,也被这个诡异的答案弄傻了。
关于今天的这场会议,主要还是得把重点放在东瓯市成立光学材料研究中心这个方向上,至于到底是谁投资,谁立项,谁掌舵,这些都特么不要紧。尤其对于东瓯投资集团公司这个主体,市里头一开始的想法就很明确——坚决不能摆到明面上做宣传。请不请侯老板的人是一回事,说不说又是另外一回事。所以今天这场会议的报道尺度,必须跟这群记者们掰开了说清楚。政治敏感性之强,只叫秦风这只菜鸟叹服。
在市政府开会,小叔陪着一起来?
什么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