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确实有点瞎鸡|巴忙的感觉,里里外外东奔西走的,也不知自己是抽的哪门子风。
“潘总,健波写了篇有关螺山镇的文章,谈到螺山镇可能存在欺行霸市还有领导受贿……不,没有明着指出来,不过就是那意思……数据什么的都有,分析也比较透彻,应该是实地调查过的……转报信息处吗?那登不登?行……行!好的!加上你的署名吗?好,我马上弄……”
“好,那你慢慢看,我老婆都来了三个电话了。”鲁健波笑着说着,背着单肩包,转身朝办公大厅的大门走去。
“行!”鲁健波一咬牙,答应下来。
他悠哉悠哉地坐回到已经铺好的折叠床上,随意地看了眼文章的标题,可没一会儿,他的表情就不由得认真了起来。
“文章是写出来了,不过能不能发可不是我说了算。”鲁健波显然也是个靠不住的,态度相当无所谓地应付着秦风,完全没有要全力帮秦风争取一下的意思,只是侃侃而谈道,“你这个东西,按理说应该是能发出去的,不过版面大小就不好说,反正明天你自己看吧,最慢明天一早就有结果。”
鲁健波脸皮疲惫,眼里却发着亮光:“阿斌,这可是最后一稿了,你再让我改,我也改不出什么东西来了。”
这下好了,现在又要考虑小旅馆的项目,又要盯着前山村的老流氓,又要和秦建业筹划暗算螺山镇的领导班子,这边又得跟着侯总那群人转悠。
这一朝天子一朝臣的,中心区,看来是要变天了……
“阿斌,扩开来写的话,会不会出问题啊?这不就相当于指着螺山镇的鼻子骂了么?”鲁健波有点犹豫。
负责社会新闻版块的责任编辑名叫梁红燕,是个三十岁出头的少妇,模样长得还行,可性格就臭得没边。鲁健波从白天写到下午,好不容易弄出一篇文章,结果拿给梁红燕一看,好家伙,那娘们儿根本不知尊老爱幼为何物,当着满屋子人的面,指着鲁健波就是劈头盖脸地一顿喷。鲁健波自觉在报社里也是个人物了,被梁红燕骂完之后,一口气半天都咽不下,刚才秦风给他打来电话,他当真是把这辈子的修养都用上去了,忍得血压飙高,才装出一副心平气和的样子,没把秦风这个伪金主给得罪了。
秦风的英语水平虽然非常不咋的,可耐不住在发音这块上天赋满值,洋文随口一拽,那感觉就跟地道的野生伦敦原住民似的,让小猴子根本挑不出半点毛病。顺风顺水地糊弄到下午3点半,等小猴子做完了功课,秦风终于可以功成身退。至于语文和自然科学这两门,小猴子说他的母上大人已经给他选了专业的教师,全都是从东瓯中学请来的,最大程度地避免了秦风会误人子弟。秦风听得无语至极,完全搞不清侯总夫妇俩到底是个什么用人标准。
文一斌不等鲁健波走出大门,就先关上了自己办公室的房门。
秦风抓了抓头,不可奈何,收拾收拾心情,打算先把精力放到明天的侯总集团的内部会议上。
通篇读完,文一斌犹豫了一下,拿出手机,给报社总编打了过去。
秦风对自己的战略判断和战术执行感到很悲愤。
文一斌穿着拖鞋打开门,见到鲁健波,不由有些诧异,说道:“你怎么还没走?”
“你回家写完,再传给我也行嘛!”文一斌接过来道。
鲁健波盯着文一斌的办公室房门看了良久,心里慢慢地涌起一股子狠劲。
“辛苦了。”文一斌淡淡一句,就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这些基层科级单位,不就是拿来背黑锅的吗?
东瓯市市里已经换届结束,接下来就是县一级的换届。
好端端的开什么小旅馆啊,安安心心做卖烤串这份有前途的工作不行吗?
“健波,还没走呢?”下午4点半,今天的值班副主任文一斌在外头开完会回来。
而且最关键的是,这些事情全都担着风险,却又根本看不出回报在哪里。
怕得罪螺山镇?开什么玩笑!
不过苏糖那头军训还没结束,匆匆聊了半分钟,就又挂了电话。
“鲁主任,您那边怎么样了?”走在路上,秦风就忍不住掏出手机跟鲁健波沟通起来。好歹花了几千块钱,纵然起不到多大效果,可至少总该弄出点小浪花来。
“鲁健波啊鲁健波,你个老小子真是踩上狗屎运了……”文一斌嘀咕着,走到办公桌前,给文印室打了个电话,“红燕,让健波把今天写的那篇文章的电子稿发过来,你再改一下,改得短一点,500字以内,登在明天的头版上,位置不要太显眼,角落上就行。还有,以后跟人家说话客气着点儿,人家怎么说也大你将近二十岁,是长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