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的越来越严了，以前只要你不吃死人，爱卖什么卖什么，反正政府只管每个月月初过来收钱就是了。现在世道不一样了，现在的人多难伺候啊，稍微有点服务不到位就投诉，就闹，我们开间小店，做人比做菜可难多了。还有那些工商局的狗，三天一小查，五天一大查，厨房里多点油烟都特么有话说。小秦，你也是搞这行的，我听说你小叔还是工商局的局长，你说说，他们这么鸡蛋里挑骨头有道理吗？”王三豹叨咕着，话里充满了怨念。
从餐馆里出来，已经快接近下午1点。
话一说开，除去秦风之外，店里头几乎每个人都对王浩有了明显的态度上的变化。
秦风没接话茬，王三豹又给自己倒了杯啤酒，安静几秒钟后，忽然问道：“小秦，听我家耗子说，你今年考大学去啦？”
两个人先吃掉一碗饭，然后一个喝酒，一个和饮料，说起了这些年搞餐饮的那些事。
“不是工资的事情……”秦风口是心非地摇着头。
苏糖乖乖哦了声，冲着静静一笑，转身出了楼下的房间，把楼梯踩得哐哐作响，上楼去了。
苏糖倒是对学车这件事不抵触，就是一个人有点怕生，问秦风道：“你跟我一起去学吗？”
秦风忽然咧嘴笑了，回答道：“你每天少干3个小时，一个月扣你300块钱，不算过分吧？”
王浩对秦风的做法嗤之以鼻。
汪晓婷立马低头在楚娟娟耳边耳语一句话。
秦风道：“天这么热，当然是回家啊！”
为了表示对前辈的尊重，秦风特地留住王老爹，中午找了个物美价廉的馆子，两个人坐下来聊了一聊。
秦风道：“耗子挺不错，人挺机灵。”
苏糖摇着头说：“一个人玩没意思。”
苏糖心情很愉快地从外头进来，见屋里气氛严肃，走到秦风身旁小声道：“在干嘛啊？”
这么一喊，王浩他们才总算明白。
楚娟娟听完不由轻捂嘴轻笑。
王三豹吃得差不多了，拿出烟来点上。
苏糖甜甜一笑，问秦风道：“我们现在去哪儿？”
静静被秦风说得哑口无言。
王三豹好奇道：“你好好的放着现在的生意不做，跑去考什么大学呢？万一要是考上了，这生意怎么办？我看你爸妈做生意，肯定不如你吧？”
在店里待了许久，耗子兄终于露出尾巴，松口说出了自家的情况。他家的经济条件原来非常不错。王浩他爹不仅是个厨子，而且还是个厉害的生意人，全家人从12年前搬来东瓯市，起先租在城郊某处开小饭馆，专门做经济开发区那一片的打工仔的生意，后来攒钱多了，就又进军市中心，开起了夜间大排档。12年下来，按照王浩的说法就是，几乎每年都比去年能多挣一辆小汽车，到了眼下，王浩家已经有4间餐馆。而且最可怕的是，房产全都是他自己家的。光是算不动产，就比秦风有钱得多。
秦风开着车门散了半天的热气，才和苏糖坐进去。
对于秦风来说，高考结束仅仅意味着他每天多了几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但这种休息也并不充分。新开的店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光是规章制度的设立，就得花去许多功夫。静静能干归能干，可毕竟文化水平有限，做不来这种纯粹的文职工作。原先秦风是寄希望于王安的，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谁又能想到一个脑残就能坏掉所有的计划。秦风没办法，只能自己动手，一条一条地把规矩写明白，然后按照同一套思路，搞出许多考核办法，做出许多花样复杂的管理表格。
静静安静了两秒，弱弱问道：“小老板，你想怎么调整？”
静静道：“小老板，你再请个人嘛，实在不行，让叔叔阿姨来看也行啊。”
王三豹跟着秦风回到烤串店，又训了王浩几句，才开着他那辆很拉风的奥迪a6走了。
静静没秦风说得不敢还口。
王浩昂首挺胸：“怎么不是？”
等秦风走了，静静才转过劲，恍然大悟道：“还得除以一个月30天的时间啊！”
……
王浩低眉臊眼地装了半天孙子，等亲爹一跑，马上跟秦风抱怨，说这货不是人，半点面子都不给，让他还怎么在店里泡妞。
秦风转过头来，用很邪恶的目光上下扫了苏糖一遍，忽然很怀念她穿泳装的样子，然后舔舔嘴唇，二话不说答应道：“行！”
秦风于是转头直接问静静道：“静静，你喜欢什么样的？”
说着，却是忽然一顿。
几个人纷纷点头。
说完一踩油门，车子朝家飞驰而去。
苏糖指了指江滨路对面的江心岛。
秦风道：“游泳去？”
“不然你想去哪儿？”秦风反问道。
秦风继续对静静道：“你上夜校我是不反对的，可问题是你得提前跟我说啊。要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店还怎么管？你们现在白天要穿串，晚上要招呼客人，我可是掐着表地想给你们排好班，好让每个人都能休息好。你这么自作主张地一来，我整个排班表都乱了！”
秦风笑道：“那会儿10块钱购买力不低啊，顶得上半个月工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