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说这个啊,我们其实没有血缘关系。”秦风没怎么理会黄震宇的动作,倒是挺担心地瞥了眼茶几,生怕这件家具意外毁于中二病,同时淡淡解释道,“我和阿蜜是重组家庭,重组家庭你懂吧,就是单亲家庭和单亲家庭资源优化配置,简单来说,就是我爸娶了她妈,就是这样。”
几个人笑闹着,越发显得袁帅心不在焉。
黄震宇无法直视秦风的目光,于是他故意避开秦风的眼睛,转动脑袋,观察起了小店二楼的布置。但是这种观察,却让他陷入了更深的迷茫。黄震宇实在想象不出,区区一间烤串店楼上的小办公室,居然也能这样别有洞天。各种基础办公设备就不说了,最令他感到讶异的,莫过于这里居然有一套貌似专业化程度很高的监控装备。
黄震宇目光复杂地多看了他一眼,挺着腰杆坐到沙发上,摆出一副我不怕你的架势。
身为过来人,秦风对门当户对这四个字的亲身体验,可谓再深刻不过。
袁帅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好几次朝前台的方向看了看,一直没发现静静的身影,眼神遗憾地又转了回来。
李郁唯恐天下不乱地跟进道:“不是那个意思,那是哪个意思?”
袁帅腼腆而心虚地骂道:“滚你大爷。”
秦风点了点头,再看看袁帅,却见这货居然是一脸认真思考的样子。
“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在一起的?”沉默半晌后,黄震宇改玩起了沧桑和深沉。
秦风微笑道:“那段时间我在住院,因为那天晚上,我为了救阿蜜,被几个小流氓弄伤了,差点死掉。那次之后,我再约阿蜜出去玩,就方便多了。再加上我爸和她妈妈阴差阳错地结了婚,后面的事情,差不多就是水到渠成吧。”
晚风徐来,吹散一天的闷热。
他十指交叉着捧成拳头,垂放在胯间,两条腿故意张得很大,以显示其做人大气,然则这并没有什么卵用,因为他的腿抖得很厉害。
秦风品味一下,笑问:“芳姐,你这是经验之谈?”
袁帅一听秦风说金庸,立马不怕死的加入进来,说道:“可是杨过后来残疾了,我觉得这属于天谴。”
秦风笑道:“废话,我又不是禽兽。阿蜜要真是我亲姐,我要是真敢对她有什么歪脑筋,我爸和她妈,早就联手弄死我了。”
秦风厚颜道:“长得帅又有本事的人,从来不考虑辈分问题,杨过是这样,我也是这样。”
秦风笑了笑,淡淡回答:“还行吧。”
秦风笑了笑,继续控制谈话的节奏,搭着袁帅的肩膀道:“喜欢就去追嘛,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李郁这星期第三回被秦风治住,笑着骂了声我日。
到了晚饭时间,秦风直接把李郁和袁帅拉去了自己店里。
“五一?”黄震宇倏然想起什么,脸色由白转青,“这么说我们去给刘雅静过生日那天晚上,你和苏糖还没开始在一起?”
袁帅天生不会演戏,当即面露紧张,磕巴道:“她……她漂不漂亮,和我刚才说的话有什么关系。”
黄震宇磨了磨牙齿,转念又在心里做了一道计算题。
这种想要表现得不卑不亢一些,却反倒让自己显得渺小的状态,让秦风忽然间想通了“男抖穷、女抖贱”这句俗语前半句的真正含义。感情事实不是“男抖穷”,而是“抖男穷”:一无所有的男孩,遇上富有四海的成功男性,就像动物界里体型瘦小的野兽遇上强壮的野兽,只有处于弱势的一方,才会显示出看似具有攻击性的紧张肢体动作。
秦风断然郑重确认:“对,比方说我。”
黄震宇内心很敏感地被这声笑刺|激到了,他抬起头问:“你笑什么?”
日子一晃过去好些天,周五的时候,李郁和袁帅又来找了秦风一次。
秦风光明磊落地再多摸一把,接着一本正经道:“你腿上有点灰,我帮你擦一擦。”
黄震宇回忆了一下,明明什么都没想起来,却还是点了点头。
刘雅静的生日是在3月份初,秦风和苏糖在一起是在5月份初。
黄震宇脚步一顿,驻足两秒,背对着秦风重重地点下了头:“放心,我不会说的。”
秦风这才说道:“楼梯比较陡,你下楼看着点,走好。”
黄震宇听秦风这么轻描淡写地说着,心里何止是万马奔腾。
秦风不由地愣住了。
……
一句无心的玩笑话,莫非歪打正着起哄到位了?
而且——有些在别人看来是错误的爱情,在当事人自己看来,也未必就不幸福吧……
意识到这个玩笑再开下去,很可能会搞出一些不可收拾的后果,秦风连忙打住道:“这个社会的规则向来是走后门,纯爷们儿从来不报名,都是直接上车。”
烤串这种东西,偶尔吃一下也是不错的。
余晴芳的目光先从苏糖脸上扫过,然后问秦风道:“比方说你?”
等这位一厢情愿的情敌下了楼,秦风悠哉悠哉地掏出手机,给苏糖发了条短信:搞定。
秦风倒也不怕搞得店里人麻烦,他在国庆节过到第二天的时候,就张榜招了个名叫王炼的学徒工回来,每月2000元,包吃,每天晚上6点后上班,工作就是给小赵打下手。小赵于是就这样有了徒弟——董建山对此表示呵呵呵。
余晴芳摇头叹道:“当然不是。一个人如果能得出这种经验之谈,那家伙该有多悲剧?起码得有几十次被拒的经历,才能得出这种经验吧?我这是听别人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