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早点已经有好些天了，生意没太大起色，一个早上最多也就只能卖出70碗左右的糯米饭，至于面条——昨天很悲剧的连个位数都没达到，所以也难怪董建山的状态，看起来和2个月前的王安好生相似……
“愁绪挥不去苦闷散不去，为何我心一片空虚……”
那头传来一个女声：“是秦风吗？”
他轻手轻脚地去卫生间里刷牙洗脸，洗漱完毕后，又走回房间，拿出一条长袖套上。今天已经是9月6号，虽说农历上才刚要到白露，可大清早的，难免也会让人觉得有点冷飕飕。
秦风顿时眼睛一亮，道：“爱卿此言甚是！”
秦风点点头，忽然前方又有人喊他的名字，抬头一看，就见到毛佳宁正朝他招手。秦风微微一笑，走上前打趣道：“怎么，打算把从我这里赚的钱，一顿一顿地还给我啊？”
“我长你妹夫，给我爸打下手去！”秦风没好气地说道，拿起挂在车旁的围兜套上。
秦风这才把手里的活交给他，自己去楼上眯了一会儿，然后，就不小心睡着了。
三轮车疾驰15分钟，终于停在了农贸市场大门前。
秦风又问：“她现在人呢？”
毛佳宁说：“有是有，不过刚出门的时候还没什么胃口，就懒得在家附近吃，快走到学校了，才觉得肚子有点饿——我本来是想买个面包当早饭的，没想到你这里居然有卖早餐，所以想想还是吃点糯米饭比较暖胃。不过秦风，你也真是可以啊，这么能见缝插针，一点生意都不放过！”
秦风回到店里，时间已经过了4点10分。
自己今天也开学了……
他麻利地把食材按照董建山的要求给他放好，再停好车，接着连休息一下的功夫都没有，就赶紧把糯米蒸上，然后将泡了大半夜的黄豆捞出来打浆。
“为何我心一片空虚……”秦风照着刚才的歌词唱了一句，坐在床上傻愣了3分钟，等眼睛渐渐不干了，才站起来，打开了房间的灯。
这时边上有人插嘴道：“南哥，你们干嘛不卖点饭团啊，这样我们吃得还方便一点，你看现在，座位都不够坐了。”
秦风对着车，熟稔地找到了供货的那几个铺子，然后将董建山执意要买的材料拿齐，顺便也付了上个星期的货款。显然这个地方的人，要比猪肉刘他们精明不少，宁可麻烦点每星期结账一次，也不愿意承认一个月结账一次的额外风险。
王艳梅见到秦风从楼上下来，面露惊讶道：“你原来在楼上啊！阿蜜早上找了你大半天，你手机怎么落在家里了？”说着，把秦风的手机递给了他。
秦风挤过人群，发现正在做煎饼的人是王浩，便接过了他手里的活。
秦风问他：“你家附近没有卖糯米饭的店吗？”
路上有不少熬夜未遂的年轻人正在这时候往家里赶。
忙碌的时间并没有持续多久，到了7点50左右，吃饭的人数就迅速减少下来。
王浩满头大汗道：“小老板，你刚才去哪儿了啊？我还当你被人绑票了呢，活不见人的……”
秦风闻言，这想猛然反应过来——
独自一人忙活到差不多快5点，王浩终于来了。
“马上，马上！”秦风大声回答，手上动作很熟练地烙起了煎饼——这东西的做工毕竟不算很复杂，秦风干了3天，现在就算是熟练工了。
秦风回答：“对，是我。”
拐到西墙，停车小屋前，前天刚被改造过的推车，这时已经推了出来。摊子前围了不少学生和家长，看样子生意相当可以。
和几个大孩子扯了一会儿，秦风又想起本该他来负责的煎饼摊子。
秦风无语道：“大清早的，拜托你说话稍微吉利点行不行？”
车里有货，回程的速度就偏慢了一些。
这一觉睡得很超出计划，等他再睁开眼，天色居然已经大亮。
毛佳宁道：“有什么办法，谁让我家不开店，就只能送上门来给你盘剥咯。”
黢黑的房间里，忽然响起这幽怨滔天的歌声。秦风迷迷瞪瞪地拖着手在床单上划过，半点要稍微抬动胳膊，降低一点摩擦力的意思都没有。好不容易摸到手机，关掉闹铃，秦风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昨天晚上他做题太走火入魔，结果过了10点才睡，此时凌晨3点半醒过来，实在有点hold不住。
拿出来一看，是个陌生来电。
8点铃声一响，秦风干脆就把围兜解开，擦了擦汗。
秦风让手机多响了几声，才接通了电话。
王艳梅摇摇头：“不知道。”
秦风这时才发现他的口袋相比平时轻飘飘的，他接过手机，问道：“阿蜜找我什么事？”
两个人这么一对接，立马就有客人抱怨起来：“你们倒是别废话啊，全都赶着上学呢！”
正想着要去问问王艳梅，今天的营业额有多少，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秦风远远地见到一个20出头的小伙，一时脑残发作，朝他大喊道：“后生儿，不要熬夜！”一边喊着，小三轮已经飞速从小伙身边开过去，留下那年轻人一头雾水，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骂道：“你妈逼啊，老子比你大好不好！”
“那这顿能免费吗？”
“今天开学了？”秦风心头振奋，赶紧跑下楼去。
秦风醒来后，听到楼下闹哄哄的，走到天台一看，情不自禁地就喊出一声：“卧槽！”
“你想多了。”
来到店里，秦风推出王艳梅的电动小三轮，一溜儿地风驰电掣前往农贸市场。
放眼望去，店外坐满了身穿校服的学生，有十八中的，也有附近小学的，有几个同学一起的，也有家长带着孩子的，各种吵吵嚷嚷，场面闹腾得跟打仗似的。
苍茫夜色中，秦风关上房门，然后一路脚踩楼道，把反应迟钝的感应灯全都踩亮，下楼走出小区，便直奔烤串店而去。
王艳梅笑道：“早就去学校了！”
那女人道：“我是你的班主任，你来学校把课本拿回去吧。”
王浩道：“我至少没说后半句啊！难道你没听出我这句话里的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