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子莫如父,虽然没有实际证据,但朱老生直觉告知,事情绝非儿子所说的那么狗血,一定还有其它要因。
她是朱老生的女人,又是红门的骨干,发号施令理所当然,而且听到她有条不絮的安排,众人心里多了一点信心。
几个红门老臣当时就晕厥在地,他们老了,安逸日子过得太久了,距离往日刀口上讨生活的日子实在太远,如今的黑道早就不再属于他们,因此死死拉住朱老生询问:“门主,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山口组这次是要跟我们死磕了。”
“准备个毛。”
红门,那座占地极广的大院子,灯火通明,驱散着夜晚的黑暗,也给议事厅数十名红门骨干带去一点温暖,只是这点暖和相比他们听到的消息完全没意义,披着一件外衣火急火燎出现的朱老生,更是被朱华润的消息震惊得目瞪口呆。
一个元老哭丧着脸:“他们人多势众,跟官方关系又好,而我们连金三角的关系都断了,怎么跟人家拼啊?”
“因此跑回来向大家示警。”
他的嘴角勾起一丝戏谑,说杀我两个字时让人心酸:“六个人,跟三太子他们十几个人,大打出手,双方激战了足足十五分钟,三太子见到自己打不过保镖,就掏枪想要射杀取得胜利,结果招致保镖反击,砍断了手,割掉了喉咙。”
“同时调遣三百兄弟进驻总堂,严密保护门主和家眷的人身安全。”
“门主,别生气了,事情真相会水落石出的。”
朱老生微微一怔,随后又点点头。
司徒白梦拉住朱老生,声音轻柔的劝告:
听完儿子的叙述之后,朱老生上前一步,一巴掌拍飞朱华润手里的茶杯,愤怒不已地吼道:“你说的什么乱七八糟,一点可信度都没有,同归于尽的理由,连三岁小孩都糊弄不了,中间一定有什么隐情,你是不是有事情没说出来?”
见到全场死寂,又看到父亲的脸颊涨成猪肝红,朱华润咳嗽一声,补充一句:“父亲,三太子死了,还是被我们的人所杀,虽然他的死让我感觉很痛快,但山口组一定会大举攻击我们,你要早做准备,不然我们容易被偷袭吃亏……”
“轰!”
司徒白梦盯着人头也皱眉,没想到山口组这次如此强硬。
俨然是要软禁他了。
朱华润看着碎裂的茶杯,又看看发火的父亲,嘴角牵动一下:“我刚才说的,就是全部事实,全是我看到的,或许三太子他们心里有其余想法,但我又不是他们肚里蛔虫,不可能窥探他们当初出手的要因,我只能告诉你发生的事。”
“还有,为了安全,朱少从今天起,最好安分呆在这总堂。”
这时,窗外一记响雷炸起,东方多了一点阴沉。
“真相个球!”
议事厅的数十人全部沉默,脸上只有凝重,没有高兴,虽然他们跟山口组冲突无数次,还不止一次希望踩下山口组,砍了中村狮雄全家,可当中村三郎真正死在红门手里时,他们又感觉到说不出的压抑,谁都知道,暴风雨要来了……
司徒白梦忽然抬头,靠近朱老生低语:“门主,或许林家可以做做说客。”
朱老生眼里闪烁一抹怒吼,手指点着朱华润喝道:“那么多人死,怎么你不死?人家冲着你来的,结果全都死了,就你好端端活着,里面没有乾坤还真是见鬼了。”他还真恨不得,被打死的人是朱华润,而不是六名保镖和中村三郎。
“你不相信?”
数名中年男子站起,齐声回应:“明白。”
“什么?什么?中村三郎跟朱氏保镖同归于尽了?”
礼品盒的里面,装的是前面五个使者的人头,鲜血淋漓,面目扭曲。
达成共识后,各大帮会马上执行,全部关门歇业,躲在家里看艺术片打麻将,街上的混混一时间几乎看不到踪影。
司徒白梦又看着朱华润,随后向一个女子偏头:“林队长,好好保护朱少。”
朱华润毫无所谓,起身回许久没有回来的房间睡觉。
司徒白梦看着天空,幽幽一叹:暴风雨,真的来了。
“三太子的狐朋狗友见状,也嗷嗷直叫砍杀,最后全部死在血泊中了。”
“保镖以为那些是来杀我的,所以马上拔刀拔枪对战。”
朱华润也能听出司徒白梦话中话,拳头下意识攒紧,目光凶狠盯着后者,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随后又听到司徒白梦向父亲劝道:“门主,你不要急,我现在马上安排人手做事,刘堂主,你带去去现场勘查,同时联系警方要资料。”
朱老生心里微微一动,听得出司徒白梦的潜在意思,如果红门跟山口组真不想死磕的话,最后还是需要坐下来谈判,为了避免对方占据道理拿捏红门,红门可以交出朱华润来减免损失,山口组打杀朱华润后,怒火怎么也会消减两分。
朱老生砰地一声,一拍桌子喝道:“不能和,那就战!”
司徒白梦站在朱老生的身边,干脆利落的发号指令:“红门绝对没有对三太子下手的本意,更没有开战的意思,红门愿意拿出最大的诚意,希望中村先生能够坐下来谈一谈,从库房挑几件价值百万的礼物过去,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浑身是血的朱华润,靠在一张椅子上,捧着茶水大口大口喝着,在司徒白梦也带人赶赴过来时,他艰难挤出一句:“是的,三太子死了,是被六名保镖杀的,三太子当时带着面具冒出,估计是想要吓唬我,却刺|激到保镖本能反应。”
朱华润一抹嘴角的茶水:“莫非父亲觉得,是我杀了三太子跟保镖?”
各个势力都如惊弓之鸟纷纷收缩爪牙潜伏,不少黑帮纷纷在午夜召开紧急会议,通报了这件事情之余,也叮嘱各个堂主:这段时间一定要约束好自己的部下,绝对不能到外面嚣张行事,两大黑帮干架,一个不好就会把自己卷入进去。
朱老生掠过他一眼,隐隐震怒却最终压下,现在还不是收拾他的时候,只是朱老生发誓,此事不管最终什么结局,他都不会再让儿子活下来了,随后收拾心情,在主位上坐了下来,拿起手机给几名有交情的高官电话,希望能够周旋。
在红门内部乱成一团时,中村三郎横死的消息,在两个小时之内传遍整个东瀛黑道,四方震动。
“许堂主,下令各大场子关门歇业,没有命令不得开战,各堂子弟也安分呆在堂口。”
“现在你就是把他打死了也没意义,而且我们也不能要了他的命,还需要带着他跟山口组解释。”
在朱老生呼吸急促瞪着朱华润的时候,朱华润又喝入一口茶水,艰难挤出一句:“我因为早早撞墙倒在地上,加上又没有什么价值,所以没有人对我补刀,中间我还迷糊了几分钟,我本来想第一时间报警,可知道三太子的重要性。”
“汪堂主,你派人去山口组,向他们解释今晚一事,存在着误会。”
朱老生又想一巴掌扇过去,所幸被几个老臣一把扯住:“你这废物还没杀掉他们的能耐,但我可以断定,你跟他们的死有密切关系,绝非是你轻飘飘的理由,华润,你最好老实一点,把事情真相说出来,不然休怪我不念父亲情分。”
“啊——这些畜生!畜生啊!”
朱华润冷眼看着父亲:“我所说的,就是事情全部真相……”
这个夜晚,红门也一夜无眠,朱老生跟司徒白梦他们一直在议事厅坐镇,红门先后派了六名能言善道的人去山口组解释,前面五人一去就没有了音讯,司徒白梦派出第六人,天亮的时候,耳朵被削掉的使者,终于扛着一个箱子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