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世道?
还没等叶子轩出声回应,他就感觉自行车像箭一样窜出,同时一股劲风堵住嘴巴,刚想要墨七熊慢一点,墨七熊就双脚连动,加快频率,随即,叶子轩就见到两边的树木和街景,呼的一声从眼前晃过,留下淡淡的残影。
“我六岁拿刀,八岁拉弓,十三岁筹备杀熊,十五岁干掉第一只大瞎子,上月终于猎杀到第七头。”
墨七熊露出洁白的牙齿:“哥,没事,你不用说对不起,我是遗腹子,对我爹没印象,也就谈不上感情,他在我心里就是家里的木牌,而且都过去十八年了,我早已经不会伤心,只是苦了我娘,一个人把我这拉扯大。”
叶子轩看他认真的样子,苦笑一声:“好吧,只是这车子有点难骑。”他还顺手提了提墨七熊的行囊,少说五十斤的重量,不由感慨这家伙真是一个猛人,背着这么重的行囊,刚才躲避车子还如此敏捷,实在是不简单。
叶子轩眼睛睁大看着还存有稚气的墨七熊:“你猎杀的七头黑熊,多少斤?”
“大哥,对不起,对不起。”
“别,哥,我载你。”
叶子轩驶出警局,驶过天骄,驶过初见旅馆,就要冲过一个汽车站出口时,一个魁梧的身影忽然从里面冲了出来,身上还背着一个大大行囊,叶子轩暗呼一声不好,双手同时一按刹车,车子顿时发出一记嘎的摩擦声音。
她告知上官龙今天有事耽误,无法去接脚伤的女儿,希望叶子轩帮忙照顾一下。
墨七熊一把按住叶子轩,傻乎乎的笑容变得固执:“你帮我这么多,怎么也该我出点力。”他把行囊取下放在叶子轩手里:“哥,你帮我拿一下行囊,我来骑车,我什么都没有,就是一身力气,你也不要跟我客气了。”
墨七熊一脸不好意思:“还用了木棍,大哥,让你小看了。”
“我也去华海一中。”
“嗖!”
只是还没等叶子轩出声,魁梧身影就背着高出脑袋的行囊跑过来,一个身高一米八左右、长相忠厚的青年,一脸慌张的站到叶子轩面前,带着一抹歉意和焦虑:“大哥,是我冒失,没长眼睛没看路,差点让你摔倒了。”
他一握叶子轩的胳膊以示不介意,随后继续刚才的话题:“我娘拉扯我长大不容易,她知道我不会永远呆在深山,可又担心我跟爹一样饿死,于是定下一个规矩,我什么时候猎杀到七头黑熊,她就什么时候让我离家。”
“我来华海之前,给她备好了一年的食物。”
叶子轩把自行车拖了过来:“你不抓紧过去,你的亲戚真下班了,而且咱们顺路。”他庆幸麻子门卫的自行车虽然有点破旧,但不是脆弱低矮的小绵羊,他抽出抹布擦擦车子后座,随后向墨七熊喊道:“七熊,上来。”
“对,抹去,抹去。”
“靠!”
他呼出一口长气:“这也是我打拼的期限,一年,成,接母亲出来,不成,回去打猎。”
墨七熊摸摸脑袋笑道:“我只有地址,没有她的号码。”
“真是一个孝子,你母亲会因你骄傲的。”
叶子轩脸上划过一抹讶然,扫过双方的距离一眼,他知道,即使自己不双脚停车,自行车也怕是撞不倒对方,感慨对方牛叉的身手之余,叶子轩也生出一抹愧疚,把破旧自行车往栏杆一靠,他就想询问对方情况和道歉。
叶子轩知道这个时候难于叫出租车,公交车和地铁又是人满为患,于是就在华海警局转了一圈,找麻子门卫借了一部自行车,随后就迅速向华海一中蹬去,看着风驰电掣离去的叶子轩,麻子门卫大声感慨年轻就是好啊。
叶子轩微微一怔,他一度以为宽厚青年是耍自己,但见到对方紧张神情,顿时清楚后者不是开玩笑,而是涉世未深,十有八九跟自己一样,从偏远地方来繁华都市,只不过自己有个圆滑师父,早早磨掉自己的朴实性格。
“没事。”
墨七熊嘿嘿一笑:“俺娘取的,我一出生就定这个名字,有点土,但用心良苦,她怕我长大后出来花花世界难于生存,像我爹一样在街头饿死,听我娘说,我爹没一技之长,身体又羸弱,所以来到都市很难找到活干。”
叶子轩一怔:“这名字挺特别的。”
让他眉毛一挑的是,在他刹车时,魁梧身影也砰地弹开。
墨七熊跨上自行车,待叶子轩坐上后座,就猛地一蹬:“我连老虎都骑过,难道还搞不定车子?”
大爷!
三百五十斤还小看?华国最大黑熊也就这个级别,叶子轩深深呼吸一口气,想说墨七熊这个装叉装的好,但看到他满脸纯真又知道不是有意,这孩子果然是涉世未深:“七熊,你很了不起了,一定可以在这城市立足。”
几辆正常行驶的车辆,也顷刻被抛出几十米。
墨七熊的笑容很灿烂很纯真,还带着两分放风出来的眉飞色舞:“这才得到她同意出来逛逛。”他脸上还涌现一抹感慨:“其实我很不想离开母亲,可是我真想出来见识一下,所以我准备尽快站稳脚跟把母亲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