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泽收起内心里少许的恻隐，继续向内走。
从对方教主身死的那一刻开始，云豹教结局就已经注定。
他先前要联系月狼王的原因，也只是要让大人通知云豹族，寻觅重新建立新教的人选。
他其实一直都是知道的。
在妖族诸位大人眼中，手底下的教派，不过是膈应人族的手段罢了。
没有丝毫的价值，随时可替换……
跟着前来的人，一共八人。
随着大教主的手起刀落，前行的气氛逐渐陷入沉默。
地洞内，积压许久的汗味、脏污发酵的酸味，以及刚刚散发出的血腥味，混杂在一起。
许今朝皱着眉头，跟在最后。
身前几人的状态，让他联想到一种兔死狐悲的悲凉感。
云豹教的人数，多于天狼教，但也有限。
狼泽脚步，停滞在狭小入口的铁门前。
他回头看了眼尊者的神情，抿唇未语。
许今朝奇怪地回视一眼裹足不前的大教主，刚刚他的眼神明显存在着局促。
他越过大教主的身边，推门而入。
在门开的瞬间，先前的臭味，呈几何倍数增长，一股脑灌入鼻腔。
内部场景，让许今朝整个人为之一颤，屏住了呼吸。
他瞬间明白，这地方恶臭的由来。
走道上，经由时间发酵后的粪水，从牢狱内部溢出，淌得满地。
目光扫去，十来间的狭小地牢内，人如同牲畜般，被关着。
与粪便，共同挤在一个地方生存。
或许，牲畜的待遇，比这些还要更好一些。
里头，有幼童，有年轻女人，青年男子……
许今朝五指攥紧刀柄，闭上眼睛。
眼前的一幕，完全符合自己对于邪教的刻板印象。
“他们是货物，唯有实力足够的教派，才能为妖族的大人们，提供合格的货物。”
似乎能感到尊者大人内心的触动，狼泽凝视青年背影，低声解释道。
“云豹教，在妖域的交易市场内，有专属的店铺。”
人口贩子……
许今朝虎口绷紧，原来先前对方的话语，并不是玩笑。
狼泽看着尊者的姿态，心下稍安，又继续张嘴解释：“通常，他们会店铺里，为这些货物，进行包装售卖。”
“其中孩子的价格最昂贵，其次是女人，然后才是青年。”
“天狼教也有这样的交易吗？”
听到尊者的声音低哑不少，狼泽眼底闪过不少慌乱。
“是属下无能！”
“我教实力不够……”
“无力在妖域内开设店铺，也提供不了如此多的商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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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深深看了一眼狼泽的表情。
许今朝点头转身，“这里的货物，归我们天狼教了。”
“全部带走！”
地牢里的情况，让他想到了前世的养殖场。
里头，每个人都被养得白白胖胖，生理状态极佳。
与之相反的，精神状态也极差。
麻木。
或者说，心死了。
青年停下许久的脚步，再一次迈动，向着外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