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夫人!”
二夫人的丫鬟惊慌失措地大声叫嚷着,抬手便要去将虞梦瑶的手掰开。
这时,一直缩在虞梦瑶身后的碧竹,猛地深吸口气吼道:
“敢动我家小姐!我跟你拼了!”
说着,她便挽起袖子冲了上去,与那丫鬟扭打在一起。
虞梦瑶神色诧异地挑了挑眉,似是想起了什么,出言提醒道:
“碧竹,收着点,别打脸,见了血可就不好了!”
碧竹听着虞梦瑶的话,小脸涨红地点了点头。
虽然她并不知道虞梦瑶此话是何用意,但她觉得小姐既然这么说了,自然有她的道理。
二夫人被拖出马车后,也顾不上自身形象,抬手便朝着虞梦瑶抓去。
虞梦瑶不闪不避,竟是任由二夫人长长的指甲在她白皙的脖颈上挠出几道血痕。
她面色平静,似是毫不在意,忽地眸光一凛,抓着二夫人的手,用力一扯,唇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
曲肘握拳上钩,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她一拳砸在二夫人的胸骨下方,看似力度不大,可打的位置却极为刁钻。
二夫人顿时“呕!”的一声,将中午刚刚吃下去的饭全都吐了出来。
一旁的路人捏着鼻子纷纷向后散开,面色嫌恶地道:
“这富贵人家的夫人就是娇气,人家才轻轻碰她一下,怎么还吐了!”
“我看她就是吃饱了撑的,放火烧人家宅院,还不敢去官府理论,活该如此!”
“可……她们不是一家的吗?”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虞府的六姑娘常年在城外养病,可不跟她们住在一起!”
听着围观众人的议论,二夫人面色愈发阴沉,她歇斯底里地大喝一声,再次向着虞梦瑶扑去。
街旁酒楼的包厢内,几名男子听闻街道上的喧哗声,好奇地开窗向外望去。
“诶诶!快过来看呐!有几个女娘当街打起来了!”
一位英姿勃发的黑衣男子,平静地坐在桌前摇头轻笑,他看着站在窗边向外探头张望的几位好友,无奈地叹道:
“战场上什么样的打斗没见过,这女人打架,能有什么好看的!”
“平北将军,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女人打架,可比男人打架好看多了!”
听闻好友此言,那男子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英挺的剑眉微微弯起,深邃的眸子中难掩一股肃杀之气。
他继续斟了杯酒,一饮而下,缓缓开口:
“别人这般叫我也就算了,你们这般叫我,我可是会生气的。”
“害!封号给了不就是要叫的嘛!你这好不容易打了胜仗从北边儿回来,可不得多听别人叫你几声。”
男子闻言,眸中闪过一丝黯然,无奈地摇了摇头。
一将功成万骨枯,尽管封号是对他的嘉奖,但他一想起战场上死去的那些兄弟,便觉得心中隐隐戳痛。
这封号就犹如一座大山一般,背负了太多人的鲜血,沉重的压在他的心头。每每听闻,都令他感到喘不上气。
他长长叹了口气,起身来到窗边,向着几位好友调侃道:
“这小女娘打架果真有那么好看?你们几个杵在这儿,都没人陪我喝酒了!”
说着,他目光便也朝着街上望去。
只见虞梦瑶将二夫人双手擒在背后,举足踢在她腿弯处,使得她‘咚’地跪倒在地上。
而后她又趁机在二夫人腰身上猛踹几脚,口中喃喃着:
“我让你按我浸水缸!我让你烧我家小院!”
二夫人声嘶力竭地趴在地上,哭喊着向马车的方向爬去:
“救命啊!杀人啦!”
一抬眸看见傻愣在一旁的车夫,急声吼道:
“你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报官!”
车夫忽地回过神来,神色惊惧地连连点头,一溜烟跑出人群。
碧竹那边战况更为惨烈,她被那丫鬟撕着头发,脸上被挠出好几道血痕。但她却始终记得小姐叮嘱的话,直往那丫鬟腰身和大腿上伺候。
两人痛得嘴歪眼斜,‘嗷嗷’直叫,却是谁也不肯撒手!
酒楼上,那黑衣男子挑了挑眉,嗤笑一声,正打算收回视线,却是不经意瞥见虞梦瑶脖颈上那显眼的红色胎记。
他忽地眸光一凝,感觉心脏猛然收缩了一下!
‘是她?!’
黑衣男子凝视着那红色胎记,呼吸都是变得急促几分,他回想起儿时,那件让他至今都无法释怀的事。
当年他父亲曾是前朝大将军,母亲与宣皇妃乃是闺中密友。靖南王兵变那日,他恰巧随母亲进宫探望即将临产的宣皇妃。
不料,靖南王突然带兵杀入宫中,宣皇妃得知消息后,动了胎气,无法逃走,只得留在宫中生产。
他母亲为了保下宣皇妃和皇室血脉,独自一人提着红缨枪杀了出去,将前来搜寻的叛贼挡在殿外,直至战死。
宣皇妃产下小公主后因太过虚弱无力逃走,只得将小公主托付与年仅四岁的他,让他们沿着密道逃出宫外。
他至今都清晰地记得小公主脖子上那个红色云朵状的胎记,与虞梦瑶脖子上的简直一模一样!
那黑衣男子痴痴地凝视着她,呆愣良久,直至被一旁好友抬手在眼前晃了晃,调笑道:
“牧晟!你怎么还看呆了!你小子,该不会是看上那个小女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