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李等人附和道:“是啊,我们都对刘掌食的诗才心服口服!”
“走着瞧,看你还能得意多久!”赵三娘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上元佳节月华明,火树银花映夜空。
玉壶倾倒琼浆溢,金盏盛来琥珀浓。
笙歌悠扬传千古,灯火辉煌照四方。
此夜欢聚同庆贺,共赏明月乐无疆。’
赵五郎道:“又是火树银花!我虽读书不多,也知道百年前苏味道的那句‘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你们就写不出更好的了?”
良久,一个幕僚道:“回五郎君,其实无论我等写成什么样,都不见得能赢。”
赵三娘擦了擦红红的眼睛,“为何如此说?”
那幕僚道:“因为五坊使者的案子,刘五娘子在东西两市都颇具威望。我们便是写得再好,签筒里的算筹怕是也敌不过她!”
幕僚本想提醒几位主家,可以拿这个当挡箭牌,也算有个台阶下。不曾想,裴、赵几人,一下子倒来了主意。
“五兄,如今这诗也算将就了。剩下的不就是看谁能得到更多人的算筹么?论在长安的根基,她怎么比得过咱们?诗写得好又如何,算筹少的话,还是我们贏!”赵三娘道。
时辰差不多了。裴、赵二女都不愿再出门被人用异样的眼光瞧着,便推了赵五郎出去。
他特意点了出主意的那个幕僚随行。自己装模作样吟诗,幕僚负责执笔。
“‘玉壶倾倒琼浆溢,金盏盛来琥珀浓。笙歌悠扬传千古,灯火辉煌照四方。’中间这两句还是可以的!”
“好什么?听着倒是花里胡哨的,哪里像是上元节了?”
“这诗是他写的么?”
围观之人议论纷纷。
“你管他是不是自己写的,有人给他写不就完了?”
“你又怎知那刘五娘子的诗便是自己写的。说不得是李二郎写的呢!”
赵五郎自己也觉得尴尬,写好就灰溜溜回房了。
“到咱们了!”刘绰起身。
“好耶!”顾若兰兴奋极了。
因为她已经好久没有听过完整版的《青玉案·元夕》了。上学时,她还是很喜欢这首词的。
出门时,李二笑看着刘绰道:“这首才是送给我的诗?”
她究竟还有多少惊喜在等着他!
刘绰道:“本想回去的路上,在车上说给你听的。今夜却要大庭广众地念出来了!”
顾若兰道:“怕什么!就是要秀给他们看!”
李缄边走边道:“可要我来执笔?”
刘绰笑道:“既是要送给二郎的诗,又怎好劳烦五郎?我自己来就好!”
开玩笑呢!这书法她可是练了快七年了!七年啊!
既是生辰礼,词是别人的了,再怎么说,字也得是她自己的啊!
刘绰在题诗处站定,深吸一口气,写道: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每写一句,便有唱诗人大声诵读一句。
收笔时,整个杏花楼里都已经欢声如雷。
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她回眸一笑,就见李二也正脉脉含情地笑看着她。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就在,灯火阑珊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