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如刚才入宫前,他须找地方收藏,以免入宫过城门时被捜出来。
陆石夫喝道:“解镜!”
京凉乖乖的坐回椅子去,他的两个同门更连大气不敢透一口,三人气焰全消。
龙鹰心忖若她向你施媚术,你才眞的晓得是怎么一回事。警告道:“想也勿要想,主人和婢子都不简单,绝对惹不得。和青玉说话,打醒十二分精神,勿被她套取我们的秘密。”郑居中惊醒过来。
仰望星空,深吸一口气后,续道:“事情牵涉到魔门和大明尊教间上代人物的关系,方阎皇、康老怪与捷颐津的交情,也只有他们,方晓得田上渊的出身来历。”
龙鹰道:“若你是老田,见两大老妖杀至,想到的是甚么?当然是夺命凶神来了,亦清楚在那样的情况下,不论身旁有多少人,亦可能小命不保。”
朱雀门在望。
又向发呆的京凉道:“夫人乃娘娘的皇妹妲玛夫人,娘娘请她来监督小弟放人之事。”京凉听得倒抽一口凉气。
皇甫长雄方发觉京凉来了,知有转机,顿然精神大振。
皇甫长雄正要反唇相稽,放几句狠话,京凉已知机的着左右抢过去,连推带挟的将皇甫长雄架往门外去,自己则向众人施礼告辞,匆匆离开。
究竟可以拿甚么秘密,去向她显示“诚意”。
龙鹰、符太和妲玛奔马长街,马不停蹄驰出宫城、皇城,过朱雀门,直入朱雀大街,到与兴平大街交叉处,转右直奔延平门,于子时前小半刻钟,抵达延平门狱。
不片晌,皇甫长雄回复自由身。
陆石夫恍然大悟,道:“所以即使因不便携带,在刺杀行动前卸下五采石,受伤后定会遁返放五采石之地,若我们的两大老妖时间拿捏准确,于他来不及取得五采石前出手,那就十拿九稳。唉!如此绝计,怎能是人可想出来的?”
陆石夫第二个明白过来。
妲玛说话了,带点央求、撒娇的意味,道:“魔爷呵!快到朱雀门哩!还天一半、地一半的。”
龙鹰解释道:“任何人向田上渊出手,也招他怀疑,独两大老妖出手,他是哑子吃黄连,有苦自己知。”
与陆石夫勒马立定,目送两人消没在朱雀门的另一边。
龙鹰“亥子之交”之计,是必须的,否则将成画龙欠睛,因关系到权力的斗争。所谓权力,简而言之,就是可令别人做本来不会做的事,如主子之于奴仆,上级之于下级,于至高无上的统治者来说,是不得有违。韦后正是运用她的权力,硬逼“范轻舟”做他不情愿的事,如若不从,不论理由有多充足,韦后仍认为威权受到挑战,必报此恨,那时“收之桑榆,失之东隅”,定是得不偿失。可是来个“亥子之交”的双赢之局,加上妲玛陈述情况,虽未臻理想,韦后总算对己方人马有交代,故可勉强收货。一来一回,乃截然不同的局面。
此时李显刚两杯下肚,哪来闲情理会酒色外的任何事,见到“范轻舟”,更是欢喜,兼且丑神医尙是首次参加他的夜宴,转头忘掉了在殿门外等候的妲玛。
陆石夫和龙鹰,送妲玛和符太一程,以符礼节。
龙鹰笑道:“到哩!记着,夫人这两天须养精蓄锐,与太医保持紧密联系。”
符太赞叹道:“此为无可再绝之计。其二又如何?”
陆石夫客气道:“京兄请坐。”
龙鹰问道:“京凉来了吗?”
石。
妲玛佯嗔道:“太医大人呵!现在是谈正事呢!”
匆匆梳洗后,龙鹰换上夜行衣,将符太的〈西京篇〉首卷贴身藏好,不由又想到五采
皇甫长雄给押出来了,手铐、脚缭、蓬头散发,不过被关了两天,却像别人给关了两年的模样,萎靡憔悴,眼布血丝,见到“范轻舟”,双目喷火。
〈西京篇〉对自己的重要性,等于五采石之于田上渊,所以必是永远随身携带,只有在非常特殊的情况下,方有例外。
符太清楚来龙去脉,首先叫绝。
龙鹰接过他递来的信函,问道:“她有别的话吗?”
送陆石夫返少尹府后,龙鹰单骑回七色馆,郑居中撑着眼皮等待他,得龙鹰告知皇甫长雄之事圆满解决,方放下心头大石,叹道:“这样进退两难的状况,惟范爷可以解决。”又道:“都凤大家的小婢青玉,黄昏时来找范爷,留下便条。”
陆石夫道:“这个容易,不外两天的时间,我可留在少尹府,足不出户,然后装作因因如坊开张,权贵云集北里,依例不得不亲身出来打点,好予田上渊可乘之机,错过了,便不知何时再有这么的好日子。”
妲玛喜孜孜道:“那时在神都,晓得鹰爷到,东宫内虽群集宫廷和白道最顶级的人才,涵盖叱咤一时的智士谋臣、高手宗师,却没有人敢说有把握,惧意笼罩。现在人家终明白哩。妲玛很感激呵!”
依稀记得,秘女万俟姬纯提及有关秘族的奇耻大辱,不知是否与无瑕有关,眞想立即到塞外找万俟姬纯问清楚。
妲玛一怔后,道:“为何扮他们?”
妲玛的声音在陆石夫、龙鹰后方响起,冷如寒霜的直斥道:“不管你是谁,勿说废话。”
自己该是天生劳碌命,至少走着劳碌运,回来前立定主意,洗澡更衣后,躺着看几页符太的〈西京篇〉,然后睡个不省人事。岂知事与愿违,今晚还不知有否机会睡觉。
郑居中陶醉的摇头,道:“她长得眞美,声音又好听。”
今天的遭遇跌宕起伏,峰回路转,处处意外,变化之速,使人难以留神。
符太别过头来和两人交换个眼色,三人心有同感,就是妲玛不单深信龙鹰能解决任何事的本领,且对他有种对长辈的孺慕和尊敬。
龙鹰道:“不理是他娘的甚么时候,放人的时间必须塡‘亥子之交’。”
京凉终见到妲玛,虽认不出是何方神圣,却被她的美丽和气质所慑,又认出伴在她旁是“丑神医”王庭经,立知妲玛大有身分名堂,虽然是自出道以来,当面被不留余地的顶撞,也不得不立即闭口,尴尬至极。
陆石夫沉声道:“他在牢堂等候,好接皇甫长雄出狱,算给他面子了。”
又道:“换过我是田上渊,两大老妖忽然于自己最不愿遇上他们的时刻,寻上门来找自己晦气,只能怨命苦,误以为捷颐津请两人为他完成未竟之愿,代他清理门户,而不会想及其他。此其一也。”
前面的符太代答道:“机会是十之八、九。首先,像老田这类人,只相信自己,故此五采石永伴身旁。据夫人所言,五采石之所以如此被重视,如此珍贵,是因其为唯一可令‘明玉功’和‘血手’,两种处于明暗极端的功法,浑而为一的瑰宝。”
陆石夫点头同意道:“老田不可能未听过,两老妖于陷身东宫高手尽出的包围内,禁卫重重下,仍可从容突围的事。‘人的名儿,树的影子’,加上身负严重内伤,不夺门而逃才陆。”
陆石夫大讶,却没追问。
龙鹰让步道:“精确点说,就是由小弟和太医大人做捕蝉的螳螂,夫人做在旁边等待便宜出现的黄雀。”
领三人到牢堂另一端,狱长早预备好撤回告状的文书,摆在长方木桌上,等待“苦主”龙鹰画押。
施礼后,陆石夫伴着三人,朝牢房方向举步,龙鹰和陆石夫在前,符太和妲玛居后,由于有韦后的义妹亲临,兼之有丑神医,气氛异样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