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太道:“汤公公又凭甚么,认定我王庭经是他的同路人?”
问道:“棘手吗?”
高力士生出警觉,小心翼翼起来,答道:“小子只能从自己的立场,想法子去明白。”符太赞道:“小子了得,明白自己的局限,也代表肯反省。先不论我如何得知汤公公心意,试想若凭资历、地位,从现时四个副宫监内排选一人,除荣公公外,任何一个当上大宫监,恐怕早上就职,未入黑已向韦后投诚,沦为走狗。汤公公最不想见到的情况,立告出现。”
符太冷冷道:“我封着你的口吗?”
高力士疑惑的道:“眞的选我吗?”
陆石夫道:“为方便说话。我操他的娘,皇甫长雄竟请动翟无念来和我说话。”
接着压低声音问道:“是公公亲口和经爷说吗?”
陆石夫道:“我已来迟了,不宜让郡王久候,上车再谈。”
高力士叹道:“经爷明白,小子就像在死局、闷局里,忽然看到本不存在的出口。经爷一句话,证实了小子以前所有的猜想,经爷就是圣神皇帝、胖公公和鹰爷的后着。大唐有救哩!”
陆石夫传音道:“就看是以范爷的位置看,还是鹰爷。”
高力士立即大悟,双目放光,道:“明白了!”
符太哂道:“你很怕我吗?”
高力士陪笑道:“因实话没人喜欢听。嘿!或许因小子愚鲁……”
符太不耐烦地打断他,道:“这叫实话?”
高力士鼓足勇气,问道:“经爷于行事的方针上,解说清楚。然而,嘿!然而皇上,唉!教小子怎说呢?”
符太道:“如在昨天,我全盘同意你的看法,但今天见识过汤公公的手段后,看事情再不是昨天的吴下阿蒙。如果我是韦后,就任由荣公公战战兢兢的坐上这个危如累卵的位置,然后留难挑剔,最理想是能置他于死,稍次也可拉他下马,令他丧失影响力。不过!只要坐在大宫监之位者,非是你高力士,荣公公早晚须黯然引退。”
符太道:“为何你认定汤公公不会看中你?”
高力士道:“是眞的明白。”
高力士忍不住的笑起,道:“经爷精明,小子差点忘了在说老实话。”
符太轻描淡写的道:“你流离飘荡、禁宫浪人的生涯将告一段落,因为汤公公相中了你这匹千里马。”
高力士道:“荣公公乃胖公公培养出来的人,曾长时间伺候圣神皇帝。”
陆石夫来了。
高力士沉吟道:“因为我从来不算是他的人,在宫内,党派分明,汤公公就算不关心自己,也要照顾追随他多年的心腹手下,我们内侍,最重论资排辈,怎么数仍数不到我。”符太轻描淡写的道:“还有呢?”
此时来到停在市门外的马车前。
高力士一怔道:“汤公公是否病糊涂了,理该怎么拣,仍轮不到小子。”
高力士恭敬的道:“小子可以说实话吗?,”
符太讶然别头瞧他,道:“你对这个刀锋、刃口上的位置,竟没有丝毫畏惧。”
高力士忙道:“小子习非成是,请经爷大人有大量。小子想指出的,是汤公公看中我的机会微乎其微,其中怕有点误会。”
高力士精神大振,道:“汤公公若眞的挑选小子,表面是小子比较上为各方能接受,但最主要的原因,乃小子后台够硬,嘿!小子的后台,就是经爷。”
高力士大吃一惊,一溜烟的跑了。
高力士一头雾水的道:“请经爷饶了小子。”
符太道:“你小心的听着,个人的想法再不重要。首先,你必须坐上大宫监之位,千万勿存不臣之心,用尽办法保着皇上的性命和健康,克尽汤公公对你的期待。”
符太道:“只可以在心里偷偷进行,不可表露。”
符太见高力士不住点头,表示明白,阴恻恻道:“你眞的明白吗?”
符太道:“是眞的明白?”
高力士尴尬起来,干咳两声,求饶道:“由小子来说,似有点‘卖花赞花香’的味儿,不大好呵!”
高力士听得双目放光,佩服道:“经爷精明,小子确想得不够深入。”
符太若无其事道:“过关了!”
就这样瞧着韦后得逞,重施武曌故技,篡夺皇位,对李显忠心耿耿的汤公公绝不甘心,不过,可以做的事不多,现在能大幅推迟韦后夺位的时间,汤公公死而目瞑。
陆石夫道:“关中是高门盘根错节的地方,远比洛阳讲究人事关系,极重阶级。对付任何一个人,即使是皇甫长雄,也不能不考虑他的出身、背景、后台等诸多问题,不可以意气用事,一旦弄砸了声名,很难在此立足。特别范爷卖的是香料,须以和为贵,方能打通关节。纯凭武力,或以官势强压下去,适得其反。否则我一句话就可将翟无念打发,哪来听他发牢骚的闲情。”
高力士看着他,欲言又止。
符太道:“你明白了甚么?”
符太好整以暇道:“这是汤公公相中你的第一个原因,第二个原因由你来说。”
高力士摸不着头脑,道:“经爷请说!”
龙鹰记起翟无念是长安帮的老大,本身为世族,在关中有头有脸,影响力颇大。现在听陆石夫口气,皇甫长雄能请得他出头,是在陆石夫意料之外。
符太道:“你知我知便成,何用明言。你以为凭你我之力,可保得住皇上吗?保不住时又如何?不用我教你,也该晓得怎办吧!”
符太漫不经意道:“他没说过。”
符太道:“还有何实话?”
汤公公今次向韦、武反扑,早有迹可寻,在神龙政变前后数天内,龙鹰让汤公公看穿武三思挑拨离间的卑鄙行为,致有后来在校场力压七雄后,汤公公私下向龙鹰提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