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良极吓了一跳道:“现在京城形势复杂,有没有人护送她回去?”
华宅在望。
雪花落到她头顶上,便像给一只无形的手拨开,落到一旁去。
所以刚和韩柏欢好后,她更是慧心失守,破天荒地向韩柏大发娇嗔,撒娇撒嗲,更抵受不住韩柏的亲热厮缠。
天上雨雪绵绵。
虚夜月本是随口说笑,这时见两人神态,愕然道:“好了!给我抓到两个小贼儿,让我向瑶姊设诉,教她治治你们。”
但假若蓝玉和胡惟庸全塌了台,水月大宗又飘忽难测,他们这支西域联军顿时成了孤军,再没有蓝玉和胡惟庸给予的方便和掩护,而由此返回西域又是长途跋涉,任他们如何强横,若朱元璋或单玉如蓄意置他们死地,能有多少人活着回去,可真是非常难说呢。
两女人比花娇,尤其虚夜月初承雨露,一天比一天成熟,更是艳光四射,教两人忘了到宫内作偷鸡摸狗的大计,看傻了眼。
要知方夜羽这次来京图谋,本有七、八成把握。
范良极吐出一口凉气道:“那是说以乾罗早臻化境的武功修为,仍没有把握见过单玉如后能保命回来。”
她不拆开言静庵给她的遗书,还把它赠给韩柏,正是以具体的方法,向两人表达了那微妙难言的关系。
秦梦瑶脚步不停,转瞬来至宅门前。
凌战天傲然道:“说到水战,我们谁都不怕,何况鬼王派出了五百名精擅水战的好手随行,另外还有四门最先进的远程神武巨炮,火力惊人,更有于抚云、不舍夫妇这等级数的高人相助,应足可应付任何危险。”接着压低声音道:“梦瑶小姐估计单玉如的人里会有长白派和展羽等高手,所以不舍才肯答应一起走。”
她的心灵澄明通透,不着半点尘迹。
范良极道:“明天酒铺不是要开张吗,人都走了,还有什么好搅的。”
秦梦瑶眼中亮起异芒,温柔情深地道:“我们的缘份就止于此了,别了方夜羽。”
秦梦瑶恬然道:“魔师既临,以他通天彻地的大智慧,必已清楚把握到京师的形势,方兄是否还要大动干戈,弄至几败俱伤,白白便宜了单玉如,而我们双方只有寥寥数人能保命逃生呢?”
方夜羽微笑着深深的瞧她道:“方某才不信那小子能缠着你的仙心,唉!事实上方某亦无此异能。”
现在还有几件事,使她仍未能抽身而退。
两人踏着皑皑白雪,漫步山中小路,树上挂着的雪花晶莹悦目、变幻无穷,使人尽涤尘俗之念。万籁俱静,只有脚下的疏松白雪咯咯作响,和柔风拂过时,林木沙沙的响声应和。
离开了慈航静斋不到两年工夫,已有无数的事发生在她身上,对她冲击最大的,自然是被魔种使她的剑心通明失守,身不由己下与韩柏热恋起来,直至失身于这男子。
朝霞抿嘴笑道:“你们快去救他,凌二哥正和宋公子下棋,给他连杀两周,正叫苦连天。”
范良极笑道:“那就是借口要陪我了。因为你的韩家小儿,决定了今晚要做我的随从跟班。”
方夜羽凝神瞧着秦梦瑶,这仙子亦深深回望着他,眼神清澈如水,不含半分杂质,似如雨泓无底的深潭。
在这种复杂无比的形势下,他们又怎能再树立鬼王和怒蛟帮如此强大的敌人呢?
移步退了开去,又盈盈甜笑道:“里赤媚与虚先生一战,势所难免;年怜丹作恶多端,天理难容,只有血才能清洗;鹰飞虽是方兄好友,淫行亦令人发指。几此均牵涉到私人恩怨,非你我所能阻止,便看命运如何安排吧!舍此之外,都是各为其主,没什么好怨的了。”
两女拿他没法,气得干瞪着大眼。
到了此刻,她终于体悟到言静庵送别时嘱她“放手而为”这句话中蕴藏着的无上智慧。她对言静庵和韩柏均生出了深刻和没有保留的感情,但那已给她提升至一个超然于世俗尘心的层次了。
那老仆还没来得及答话,人影一闪,方夜羽出现在老仆身后,一脸难以掩饰的惊奇道:“怎么也想不到梦瑶会来找在下。”
两人默然并肩而立。
方夜羽百感交集,有点茫然地追到她身旁,与她并肩而行,朝山上走去。
方夜羽呆了一呆,望往雪羽茫茫的大地,忽地仰天一阵长笑,像解开了所有郁怨般,但其中又蕴含着无尽的伤情。
韩柏讶道:“怎会没有燕王这问题呢?他不是答应走的吗?”
虽说各怀鬼胎,但在计划成功前,为了重要的利益,四方势力确是合作无间的。
两人面面相觑,想不到竟给虚夜月一口道破了两人间的秘密。
秦梦瑶欣然一笑,没有答话,直至走过了方夜羽曾和庞斑来过的小亭,到了山顶一处高崖边沿,俯瞰着金陵壮丽的城市雪景时,才停了下来,温柔地道:“方兄打算何时返回塞外呢?”
凌战天无奈道:“他们两人间似有难言的恩怨情仇,这种事外人很难劝阻,他告诉我,只是希望我一定得把易燕媚劝离京师,因她已怀了他的孩子。”
秦梦瑶微微一笑道:“来吧!随便走走!”转身便去。
虽然不会跟自己的姓,他终是有了个乖宝贝。
方夜羽哈哈一笑道:“我与韩柏间却不知究竟是公仇还是私怨,但若不和他决个雌雄,方某怎能甘心。”
方夜羽从容笑道:“若梦瑶答应陪方某回塞外终老,方夜羽立即抛开一切,现在就走!”秦梦瑶莞尔道:“方兄说笑了,梦瑶已是韩家的人,怎能抛下夫郎,随你归去?”
当她拿起门环时,她倏地感觉到庞斑,而庞斑亦感觉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