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夜月一震仰起俏脸,失声道:“她竟让你搂了?”
韩柏笑道:“不理虚老是对是错,可是现在被他苦心栽培出来的月儿不是挺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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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席不久,酒过三巡后,吉安侯陆仲亨举杯向胡惟庸贺道:“听说丞相旧宅井中忽出竹筝,高逾水而数尺,看来丞相必有应景喜事。”
就在此时,背后风声响起。
虚夜月俏脸一红道:“月儿以什么身份陪你去赴宴呢?”
翟雨时和梁秋末两人抢到他旁,往下面望去,只见数百全副武装的骑士,由里许外的密林冲出,全速催马奔来,杀气腾腾。
虚夜月凑到两人中间,出谷黄莺般吱喳道:“骂得好!月儿也是正经人家,这坏人一见面便动手动脚,还咬人家的手指,当时真想杀了他这淫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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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夜月大嗔道:“死韩柏,小心风大闪了你的坏舌头。”
翟雨时道:“居安思危,在洞庭一战前我早和他们定好了失散后联络的暗号,和可能逃走的路线,以二叔的精明,必可迷惑敌人,拖到我们援兵赶到的一刻。”
色目陀狞笑道:“都是些无胆之辈,一见了我们,便分散逃入山林里,枉乾罗还是黑榜高手。”
戚长征道:“那些人真不懂做生意,若在坡底下开设茶水档,必会赚个盘满钵满。”
虚夜月伸了个懒腰,娇噗地道:“人家今天骑了半天马,累得要死了,专使大人,不若送夜月先回家去吧!”
韩柏嘻嘻笑道:“那小姐你不是失去了很多乐趣吗?”不待她反击,向范良极道:“来!胡奸贼的马车在等着我们,在车上再研究对策,我保证你可勇夺云清身心,只要你依足我这爱情高手教下的路子。”
就是在这种心理下,原来扑往瓦面来的敌人,这时都分别落在附近的横街小巷去,准备拦截,哪知凌战天竟又回到原处。
虚夜月笑吟吟的听着,却没有居功自夸,只像做了件微不足道的事。
甄夫人望往夜空上盘飞着的黑点,笑道:“乖鹰儿已认清了他的模样,就算他到了天脚底,亦飞不出我的五指关。上官鹰和凌战天就交给飞爷你处理,素善比较对戚长征和翟雨时有兴趣一点,他们应该快到‘夺命斜’了。”
范良极和韩柏同时暗叫不好,这李存义极可能对他们生出怀疑,才有此问。
一个貌若怒狮的外族大汉,左右手各持一矛,凌空往他扑下,真有猛狮攫兔之势。
虚夜月闭上美目,轻叹道:“现在什么都不打紧了,爹胜了里赤媚后,便会退隐山林,再不会为朱叔叔的事烦心,亦不再管他明室的事了。”
韩柏意气飞扬地挟美回到莫愁湖时,左诗等仍未回来,只剩下范良极一个人在厅内发呆,连烟草都没有享用,大异平常。侍仆都躲到门外去。
虚夜月拍掌道:“那好玩极了,拆开来看看好吗?”
色目陀知道给竹叟看出自己心中的不服,没有作声,施礼后勒马掉头奔下山丘去。
范良极一呆问道:“但为何你终失败在这小淫棍手上呢?”
梁秋未见这好友连自己都瞒过,心中不忿,不满道:“你当妖女有通天眼吗?什么都会落在她算计里。”
韩柏等三人一起色变。
众人哄然举杯。
虚夜月娇羞点头后,反身倒入他怀里,紧搂着他的腰道:“你像极了父亲,什么事都给你看穿了。噢!你还未告诉月儿,七娘进房和你干了些什么事,不要骗月儿,月儿亦不会向阿爹告状。”
梁秋末皱眉道:“敌人可能比我们更清楚他们在那里,你为何可说得那么有把握呢!”
韩柏干咳一声,正要不管他娘的胡诌一通。
虚夜月娇吟一声,俯下身来,主动献上香吻。
戚长征笑着拉他坐在岗顶处,嘿然道:“不要动气,这小子一视同仁,连我都骗了。不过他的顾虑并非没有理由,她既知我们的目的地是常德,兼她又精通追蹑跟踪之术,定有秘法查探我们的动向,义父如此大批人马离开常德,亦必惹起他们注意,还是听我们小诸葛的话,小心点好。”
他并不担心自己的行藏会被敌人发现,以他的身手,除非在旷野里,否则打定主意逃走的话,包保没有人能拦得住他。
虚夜月一愕道:“她真这么说过吗?”
韩虚两人分在他两旁坐下。
胡惟庸亲出府门迎接三人,见到虚夜月时,丝毫没有露出惊异之色,一番应酬寒暄后,范良极递上包裹妥当,表面看去绝不似是“万年参”的大礼时,向胡惟庸打个眼色道:“这是敝国匠人精制的美女木偶,最适合作家居摆设,丞相请笑纳。”
凌战天大感头痛,虽明知这畜生在追蹑他,一时仍是无法可想。
太阳渐往西山落下去。
韩柏等急忙溜之大吉。
色目陀策马奔上丘来,来到众人面前叫道:“已依夫人之言,把敌人赶进郊野里,我方的人现在分作十队,以快马赶往夫人指定的地点,布下罗网。”
御史陈宁笑道:“李公何用问专使大人,谁也知道你和陈令方乃本朝的高句丽通,怎会不知。”
胡惟庸故做谦让道:“那里那里!只是初得小胜,待日后把叛党贼首上官鹰擒来京师,才算大功告成。”
韩柏伸手搂着她的香肩,四片唇儿缠绵了一番后,才柔声道:“刚才我邀你外游时,你表现得那么高兴,是否因为我再没有时间去找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