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越哈哈一笑,豪气飞扬道:“在这等情势下,尽管厉门主在此,也不会反对我出手。”
成抗哀求道:“姐姐!”
在场数百人拍案叫绝,这宗越年纪轻轻,分析的能力却非常老到。
浪翻云亦大是讶异那女子的才智。
成丽也想不到事情闹到这么僵,首次犹豫起来。
何旗扬见对方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心中警惕,平和地道:“本人何旗扬,乃洞庭七府总捕头,现在押送犯人,朋友若无特别目的,请让路吧。”
刁辟情全身一震,但仍卓立当地,剑势没有丝毫散乱。
刁辟情沉声道:“家父曾有严令,着我不要和贵门有任何冲突,但却非本公子怕了邪异门,宗副门主莫要迫我。”他的话似容让,其实却是将宗越迫入不能不出手的死角。由此可见此人自负非常,想乘机大干一场,藉而闯出名堂。
浪翻云的黄睛似开似闭,似醉似醒,毫无表情地望着他。
宗越身为主持人,打圆场道:“宗某素闻令尊杨谅天‘枪王’之名,今见杨公子一表人才,必已尽得真传,有什么问题,直说无碍。”
何旗扬道:“若换了别的犯人,何某当然会给前辈一个方便,但这人与长白不老神仙嫡传谢青联被杀的血案有重大关连,前辈将他带走,并无好处。”此番话可见何旗扬的老谋深算,因为若他直说韩柏杀了谢青联,孤竹不笑破肚皮才怪。
苍白青年长笑起来,声慑全场。
那人哈哈一笑道:“马峻声!久违了,可还记得三年前渡头一战?”
何旗扬深吸一口气,忍下心中怒火道:“阁下何人!”
众人又坐了回去。
何旗扬暴喝道:“停下!”
大多数都是雄纠纠的年轻人,脸上盈溢着期待的神情。
这时一名带头的大汉走上来道:“贵宾请登岸。”
宗越若真的对那双修夫人有意,在这种情势下便不能不出手护花,否则将永远失去争逐裙下的机会。
成抗全身一震,往后退了半步,他虽以拳劲封了刁辟情的魅影剑,但功力始终逊于刁辟情,硬被震退了半步。
何旗扬喝住要上前动手的官差,正要说话,那人冷冷道:“冲在你一句‘住手’份上,他们都死不了,不过躺上十天半月,却在所难免。”他说地轻描淡写,使人对他的冷血份外感到心寒。
浪翻云忽地变成正面往他移来,若不退开,商良势必和浪翻云撞个正着。
浪翻云越他而过。
周围十多桌的人哄哄大笑起来。
韩宁芷默然不语。
众人大为讶异,假若蒙面女子能早一步预估到有这个问题,她的才智大不简单。
一人问道:“这人靠得住吗?”正是怒蛟帮年轻帮主上官鹰。
戚长征道:“正是小弟。”
“霍霍!”
看着马峻声消失在暗影里,何旗扬心中掠过一阵不舒服的感觉。
韩宁芷始终没有作声。
韩柏苦笑道:“我惨无可惨,还怕什么?”
一个粗豪嘹亮的声音响自中围的一席里,喝道:“我管你是什么臭公子,老子来这里参加大会,你却来捣蛋,你……”
刀啸声破空而去。
骑士一抽缰索,健马长嘶仰跳,随着骑士抽缰回头,在原地踏着碎步。
刁辟情暴喝一声,截断了两人的对答。
内围嘉宾桌其中一名花|花|公|子模样,手摇折扇的男子霍地立起,喝道:“谁敢对门主不敬!我花羽第一个不放过他。”这花羽似乎是仗义出言,其实只是想沾沾锦上添花的便宜,邪异门又怎会让他代为出头?
成抗苦着脸挺直腰肢,果然增添少许威风。
这时连浪翻云也大感兴趣,想听一听由那神秘女子口中说出来的答案。
刁辟情冷哼一声,剑身一颤,一剑化作两剑,两剑化出四道剑影,分刺成抗的眉心、左右肩胛穴,和腹下气海的四个练武者的要害。
何旗扬大感不妥,叫道:“前辈!”
成丽一挺胸,当先跟去。
发笑的青年年约二十五、六,生得有点獐头鼠目,闻言冷笑道:“也不秤秤自己有多少斤两,嘉宾席是随便让你坐的吗?”
坐在她左侧的成抗狂吼一声,羽毛般飘了起来,一拳往刁辟情击去,一洗先前畏怯之态,姊弟情深,他怎会容许有人伤害他母亲死后父亲冷落下相依为命的姊姊。
浪翻云的声音从暗处远方传来,吟道:“十年生死两茫茫,是孤坟,何处话凄凉!”最后一句传来时,微弱不堪,人已远逝。
自此之后,再没有双修府的人在江湖走动,所以浪翻云才想不起这神秘的门派。
如此招式,确是出人意外。
宗越外表一点也不露出收到传音的秘密,微微一笑道:“朋友刚才把握钟声响起,各位朋友注意力集中到‘双修舫’时,偷入席间,足见智勇双全,从这点入手,本人猜出了阁下的出身来历。”
浪翻云心中一震,暗骂自己大意疏忽,竟想不起双修府来,这也难怪,双修府的人一向行踪诡秘,罕与其它门派交往,所以虽负盛名,却少有人提起他们。
丑女在众人失望里粗声道:“专使已知道有人会这么问,所以早就将答案告诉了我。”
一个人正以凶光闪闪的眼在打量他,见他醒来,冷冷道:“犯人醒了!”
商良暗吃一惊,往左侧迎去,匕首准备刺出。
浪翻云哈哈一笑,踏前两步,越过成家姊妹,淡淡道:“让我领路!”